古风原创小说《泽国》(2)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声音还是那样，但语调中透露出悲痛，我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挥挥手坐了下来，举起酒碗假装喝酒，其实只是想掩饰自己的尴尬。矜持，矜持，我对自己说，女孩子还是要淑女一些比较好。
再抬头，发现他早已站起，走到亭边向北看去，我暗道不妙，连忙起身，趋步跟过去，小心的问道：“夫子…汝无事吧？”
“无事……无事。”他一如既往的淡雅，只是纤细的手捏的紧紧的，我有些不安，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发现他这个人都在颤抖。
夫子一向爱民，听闻此事心中定是难过，想当初，夫子因不愿搜刮百姓来巴结权贵，情愿丢了官职，来这南山中隐居，而如今昏君当道，百官愚昧，无一不让他愤恨，天下百姓处于水火之中，这怎能不让他心痛，一想到此，我便也十分气愤，夫子为人友善，落落大方毫不失礼节才华天赋乃绝贯古今，竟无力施展羽翼，反而被逼的隐居，实在是天妒。
“夫子…吾…笙儿也只是气急，便平添了许多出来，夫子莫要当…”我正欲解释，他却挥挥手说：“笙儿这一身本领，皆是由吾教导，只是有一件，夫子从未教你，那便是说谎。”见我脸红的赛过深秋的枫叶，他又道：“吾非责怪汝，吾只想说，笙儿一举一动，皆瞒我不得。”他顿了顿又说：“吾知汝心意，只是，只是吾陶潜恨空有一身本事，却连黎民百姓都救不了，唉…”他的脸因激动而泛出红晕，十指攥得死紧，忽的，他放松了他的手。
“夫子？”我有些害怕，夫子自教导我来，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遇着何事都不慌不忙，而今如此，夫子到底是要.....
“笙儿，为师有一事相求。”啥？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我措手不及，夫子今天是受到刺激，但是...不管了，能让夫子欠我一个人情...想想就开心！
“夫子所求，笙儿必竭力而成之。”我恭敬却立，等候夫子说出请求。
夫子却是微微一笑，又恢复到平常那种风轻云淡，沿桌坐下，向行着礼的我看了一眼，又笑着说：“笙儿此情，甚是有趣，为师在想，汝上次如此恭敬，是在何时？”闻言，我微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怜爱的笑脸，但不知怎么，我就是感觉他在讥笑，现在的我收了礼节，站着不是坐着不是，真的尴尬的紧。
“夫子所言，笙儿惭愧，”我顶着一张大红脸，继续行礼，“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夫子曾救吾一命，现夫子寄予重任，笙儿安足辞！”
一阵沉默。
“唉，也罢，汝去也可，”夫子面色露出少有的纠结，“只是……”
“夫子有何难处，可加以指点。”我仍然保持行礼之姿，忽的有一只手将我扶起，“还站着做何，快坐下。”在这间隙，我好像看到…夫子在咬嘴唇？看来夫子是真受了刺激，还得找个大夫看看…
“笙儿，笙儿…回神！”一阵话打断了我的遐想，坏了，刚才好像漏听了事了，抬头看了看夫子，额，脸色阴沉，瞳孔睁大，剑眉微蹙，坏了坏了发火了……
“笙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为何此等大事不是我亲自前往，”我正要辩解，夫子却挥挥手，阻止我说下去，“人之常情，无需辩解，那几处事物都极难寻找，有的则生于极险之地，吾猜，汝心里一定在想，为什么吾不以身犯险，是吗？”“非也，夫……”我急忙解释可又被他挥手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