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归 蔡程昱随笔(2)

蔡程昱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只是听说带头学生和政府人员打起来了，后来被收押了。
“呵呵，你也不过只是个会满口讲大道理的学生罢了。”副市长笑了笑。
又来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明明国难当头，明明同学有难，自己却很难做些什么。难道真的要用暴力解决问题吗？以暴制暴真的可取吗？
“纵然学生有错，但您并不能因此就收押他们。孙先生的民权之说应当为中华民国所有民众所适用，此乃中华民国纲领之道，您作为副市长，不尊宪法，妄自做主收押学生，是否也背弃了孙先生呢？”蔡程昱目光坚定，“您应该立即释放他们。”
副市长突然笑了，“你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蛟龙不圄浅潭，名士不隐深山。你想让我放了他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蔡程昱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您请说。”
“去美国，七年之后再回来。”
“为什么？”
“等你学成归来拯救这个中国。”
“我只能在这里挣扎，而你会跳脱出去，等你归来之时，历史将由你们来书写。”
“我知道了。”
龚子棋看着警务人员将门房的锁打开，将自己放了出去。光线有点刺眼，他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直挺挺的背影。
“你来了。”
“你能回来就好。”
“你还是逃避了。”
“我选了另一条路。”
“我打算去参军。我要跟他们血战到底。先北上找佳哥……”
“我要出国。”少年静静听完他的想法，而后转过身，常常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他笑了笑，“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混的太惨。”
“兄弟，别看不起人。”
“怎么会？”
蔡程昱坐上了去往美国的船。
龚子棋带着一大帮学生去送他，“你不要觉得美国太好忘了回来！”
蔡程昱笑了笑，递给他一封信，转过身上了船。
龚子棋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国若归矣，何能忘归？
是他在遍阅图书馆书籍后写下的。
汽船轰鸣声带走了一腔热血的少年，留下了激奋人心的话语。
七年之后。
贾凡看着正在收拾行装的蔡程昱说道，“老师还没有答应让你走。”
蔡程昱笑了笑，他眼镜镜片折射出屋子内的摆设，最终映出贾凡的脸。他说，“凡哥，黄子四年前就回去了，权哥两年前也回去了，也是时候了。”
太阳的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桌面上的合照上，皱着眉头挺直身板的少年眼中是不曾熄灭的火光。
他走过去将照片小心收好，他背对着贾凡，太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有某种光辉闪烁。他掷地有声，“国既归矣，岂敢忘归？”
“凡哥，是时候回去了。”
“是我们的时代了。”
新的征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