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笔记(节选)
一片血红中,她睁开了眼。
『想活下去吗?』
并不······
『变成怪物···没什么不好的』
出不去······
『你还在···天真啊···』
『牢中之兽,怎能还有终见天日之时』
呵,也是啊······
那么,地狱里见吧!
黑暗中,某个柔软的东西被贯穿,灼热粘稠的液体流了满地。
一双眼睛,原本像海样的澄澈双瞳,悄然变得赤红。
弱者,只有死亡的下场,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确实没什么不好。
她起身,越过那摊稀烂的肉泥,来到那扇唯一的铁窗前,诡寒的月光穿过铁栏,映在她的脸上,满是肮脏血污。一只漆黑的利角从额间透出,泛着寒光,在月光下越显诡异。
传说,龙一旦堕落,便会成为魇龙,再无轮回。
她不相信什么传说,也不相信什么神明,更不相信什么轮回,她只知道,若是她不反抗,若是她不堕落,她是活不下去的——这个地方,这个该死的东凛,它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残酷,弱肉强食!
别怪我,她喃喃。
要怪,就怪来错了时候,来错了地方。
她仰头,无声狂笑。
『老南,你说,谁会赢?』
斗兽场顶端,一个黑发男人冲一旁的女人笑问。
『不好说』
女人银色的眸微眯,但始终都没有离开下方战场的那个人,或是,那只怪物。
『呵,你也觉得,是她的胜算更大一点吗』
男人低头,同样将视线转移到那只怪物身上。
斗兽场一端,一道瘦小的身影大半隐匿在黑暗中,宽大的帽檐下闪烁着一对极为机敏与麻木的眸子,原本俊秀的脸庞被鲜血与疤痕所取代,只有还算柔和的弧度显出她的性别。结满了老茧的左手紧握着匕首,浸满冷光的刀锋刺痛了另一边的怪物,或是,那条龙。
斗兽场的另一端,她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紧闭着双眼,奇怪的是,她的脸极为干净,没有伤,没有疤,甚至一丁点血污都没有,白净的面庞与头顶那只漆黑的角相称,显得十分别扭。
『又见面了啊,魇』
女孩刻意压低了声线,显得粗嫩。
是啊···
『只能活下一人』
女孩咧咧嘴,应该是笑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你想活,对吧?』
随你···怎么想···
『我不在乎』
她坦然。
『我只是···不想屈服于刀尖之下,罢了』
她终于动了,缓慢的向前挪步。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弱肉强食』
女孩大喝,瘦小的身影随之舞动。近乎一瞬间,匕首的寒芒擦伤她的脸颊。
弱肉,强食······
她笑笑,偏头,看似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击。她依旧没有睁开眼。
『还不动手吗』
女孩再次前冲,不出意料的,她被蹭破了另一边脸。
我觉得······
她顿顿,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的哽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