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之璧·行歌篇8(2)
冯权半是气恼半是心疼地瞧了他一眼,扯了被子裹在他身上,下床去拿了烫伤膏,在皇甫手腕的伤处细细涂抹了一层,轻轻呼了两口气,绑了一条干净的帕子,还没等皇甫傻兮兮的笑完,便开始审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了一下。”皇甫弱弱地回应。
“出去是去哪儿了?”
冯权只穿了睡时的里衣,瞧着很是单薄,皇甫皱了皱眉,“你先将衣服穿上吧,屋子里也不暖和。”
“少插科打诨。”冯权并不打算放过他,以往总叫他不知不觉的就换了话题,这次可不行,“快说。”
“我去寻了昨日的那位医工。”皇甫只好老实回答。
“医工?去做什么?”
“你,你把衣服穿上吧。”皇甫又开始纠结,“你的手都冷了。”皇甫望着冯权握着他手腕的那双手,明显感觉到上面的温度在一点点褪去。
冯权叹息,挪到他跟前,将被子拉开,把自己也裹了进去,严肃道,“说吧。”
皇甫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一股幽幽的草木清香钻入鼻尖,撩拨着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忽地脸色通红,体温上升。
这,太近了…有点喘不上气了…
皇甫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为冯权做些什么,想着冯权被头风症所扰,便考虑不如去做个医工,说不得就能治好冯权,便是不能彻底根治,也可以让冯权病情稳定,不再复发。
然后一早皇甫便爬了起来去了昨日的医馆,想求医工教他些医术,可惜遭到了医工的拒绝。
医师多是师徒相授,而更多的则是家传,断没有像皇甫这样心血来潮便来求学的。
但皇甫态度诚恳语气坚决,加之无意间医工瞧到了他写得一手好字,医工便动了心。
世人常说字如其人,而皇甫的字这般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看得出其人心性坚毅,医工觉得皇甫或许是个能成事的,虽不能教导复杂的东西,但指点一二还是可行的,便答应下要教他一些按跷之术。
然后,医工便交与了皇甫四本古书,要他先行研读。
《黄帝内经》、《黄帝外经》、《黄帝导引按跷经》、《神农本草经》。
皇甫简直无法形容拿到这四本书时的感受。
医工还道他是兴奋过头了,安慰着,先将这四本看完了,还有《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论》等着他,虽说只是教他一些导引按跷,但既是踏入医道,这些著作便都是必读的基础。
皇甫连忙道过谢,生怕他又倒出一堆医道著作,抱着这四本书跑回了小院。
念书啊……皇甫想想就头疼。
冯权听了皇甫的一番阐述,却是愣住了。他想过许多可能,还以为皇甫是觉得他太过麻烦,所以将他撇下自己出去游玩了,所以才会气愤不已,却从没想过,皇甫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头风症跑去求医问道。
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