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北纬路的夏天 - 九辫 下(2)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从小到大我没逼过这孩子做不想做的事儿，什么好的东西全仅着他先来，但即使这么溺爱，他什么样儿你也看到了，心里干净，也透亮。”
杨九郎原本盯着桌子的浮雕看，闻言，他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口。
郭德纲低垂眼帘，平日里高亮的嗓子低沉的不像话，“我知道你或许有这一腔真心，但是在这俗世里，很多时候，它都太过渺小了。”
“我作为一个过来人，告诉你，”他抬眸，一双桃花眼中悲哀清晰可见，“你们现在，两手空空，放下该放下的，还来得及。”
杨九郎沉默半晌，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他懂，世上有一些难以与社会抗衡的东西，会被自动归为错的。
他现在，就是错的，他不能拉着他一起错。
“九郎哥？九郎哥？”郭奇林和他擦肩而过，一迭声叫他，却只见他仓皇离去，郭奇林不明所以地扭头看向半掩在门扉后的郭德纲，“爸？他怎么了？这就走了？”
郭德纲略一点头，“走了。”
杨九郎土生土长的北京小爷，天性聪慧，家里有资本，只要他一句话，便可以转到更好的中学。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他什么也没说，办好手续后便转到了另一所住宿学校学习。
周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众朋友或蹲或站地围在家门口。
“你们嘛呢？”
“嘿！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上哪儿了？”李鹤东上前一步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
杨九郎挑眉，一眼看见站在人群后的张云雷，却迅速移开了目光，浅笑道：“我妈没告诉你？”
“还说呢，我们刚想找你算账，转学也不提一句，偷偷摸摸就跑了。”一众人围上来打打闹闹。
“我的错，我的错！”杨九郎被几个人挠的眼泪都笑了出来，“回头请你们吃饭！”
“这还差不多。”
几个人又闲扯了几句，李鹤东问道：“嗳，等会儿挂机子吗？”
杨九郎含笑和张云雷对视一眼，摆了摆手，“你们先去，过会儿找你们。”
“记住喽，再放鸽子饶不了你。”李鹤东撇了下嘴，和朋友们先行离开。
胡同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杨九郎一手插兜靠在墙上看他，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清秀的模样。
“为什么转学？”
“那个学校更适合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看我连他们也没告诉嘛。”
张云雷微蹙眉，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莫名涌上一种反感，“九郎，我不喜欢你这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转学，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儿，”杨九郎敛去了那点笑意，“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说着，他将手里一直拎着的萨其马递给了他，转而道：“喏，买多了，家里吃不下。”
张云雷一手接过点心，一手隐在袖子里握着那个他之前被没收的MP3，直握的手心发烫。
“你呀，别想太多了，该怎么学还怎么学，最好我不在呢，你再多交几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