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梦境 何为现实

我不确定我现在记录的事情是否真实，或者说直到现在我还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好在古耳给我冲的咖啡带来的余香一点点安抚着我的神经，但看起来他完全没有作为始作俑者的自觉。
自从上次古耳死而复生已经过了半年多，所以对他的观察我又警觉了不少，至少概率上讲，一次复活和另一次复活的间隔大抵也是半年左右。根据我的猜想，大概这就是古耳开始对别的姑娘开始感兴趣的时间间隔。虽然用感兴趣这个词让他显得有些花心，但作为研究材料来讲，却是很正确的用词。
但奇怪的是，他每天只是待在家里看看新闻，上网看看视频，偶尔出门溜达也是去超市买东西，而且还会带着我。我相信有我这样一个冰箱待在旁边，就算古耳和路过的姑娘擦出一点点爱情的火星，也会瞬间冻成冰疙瘩。用他的话讲就是：“老伙计，你这张脸你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吗，就是那个，三九天里冰封在河里的死鱼。哦，原谅我这么无礼的比喻，但确实再形象不过了。”
我感觉他很奇怪，至少就我对他这四年的观察来看，这不像他会做的事。至少，他以前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连续三天在家里发霉，甚至长出肚腩。我想，一切的变化就是半年前那次重生带来的吧。
“我不懂为什么人们现在还要政府花那么多经费去调查这个虚无缥缈的事，”电视里正在放着“资深评论家”的访谈节目，而古耳躺在沙发上，左手拿着薯片，右手却是咖啡，闻起来好像和经常给我冲的是一个牌子，真希望他不是用抓过薯片的手帮我冲的咖啡，“自从‘神’开始惩罚那些在恋爱中负心的人，世界人口虽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是，看看现在，无论的幸福指数还是离婚率，哪个指数不是朝着我们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
“嘿，老伙计，你站在我身后就像放了一个打开门的冰箱你知道吗，”古耳头也不回，咀嚼着薯片，薯片渣喷的到处都是，“而且还是冷冻室。你看这家伙，他说的不是挺有道理吗？”
古耳话题变得很快，但这也是我希望的。至少不管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没有忘记我并不想和他讨论“气场”之类的问题。
“你已经四个月没有出门运动过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关心他，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观察小白鼠。
“老伙计你猜怎么着，”他嗦了唆左手手指，右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但好像端咖啡的手有些抖，一两滴咖啡溅了出来，“我出不出门运动这种事你都记得，我真的有些感动了呢。但拜托你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好吗？”
我很确定，这不是他会说出来的话，除非他在一个冰箱前演了4年的其他人，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最后一次复活前的古耳了？
我不清楚，但现在这样的情形就算是我也明白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您对面，亲爱的余欢小姐。”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冷淡，我为了这次谈话看了不少书，书上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亲和的人更容易让别人开口说出一般不会说的事。
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余欢礼貌的笑了笑，端起了茶杯，看起来少说一两分钟不会和我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