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岁月无法停留（一·番外）(2)

“这样啊，那…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两个人、面对面地说清楚比较好呢。”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回答，遥先生笑呵呵地说道，“就像是这样。”他伸手指了指四月一日的身后，笑意更深。
四月一日不明地转过身，原本空无一人的廊柱后面走出一个人。
是百目鬼。
不知怎么的，四月一日感觉自己近日来慌乱的心在这一刻静了。
“喂…你怎么会在这？”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四月一日语气恶劣地问道。
“爷爷叫我来的。”百目鬼平静地回答。
又是这副冷淡的样子，四月一日觉得有些牙痒痒，“遥先生，我觉得…诶？”发现身后再次不见人影。
四月一日只能看向百目鬼，“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决定速战速决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百目鬼沉默了半晌，“什么问题。”
“…你觉得什么样的事会让你对一个人心怀愧疚?”四月一日走到他跟前，抬眼，认真地看着百目鬼的眼睛，“什么事会让你觉得歉疚？告诉我。”
百目鬼没有说话，他回看过去，看见那双异色眼眸里深切的渴望以及沉重的悲伤。
“我不知道。不过那一定是我无法改变的事。”他想了好一会，才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哦，是吗。”四月一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也没有太过失落，毕竟几十年后的答案，现在的百目鬼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又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到店主该有的样子，“作为这个问题的报酬，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与这个答案等值的愿望。”
“愿望?我没有…”百目鬼微微皱起了眉，想要回绝。
“静他其实一直想让君寻叫他的名字，虽然他一直不让我说就是了。”遥先生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樱花树下。
是几十年后的遥先生。他眼中的忧伤那么明显。
四月一日怔了怔，他没有想到百目鬼的愿望竟然是…这时他才恍然想起，他们相交几十年，贯穿了整个的高中和之后的人生，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喊过百目鬼的名字。
竟然，一次都没有。
四月一日不禁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右眼，这只眼睛还是他赠与的。
他以为侑子小姐走之后自己不会再哭，哪怕是小葵小羽她们离开他也没有哭。
就算是百目鬼离开，他也只是想把他狠狠地揍一顿。
怎么现在，就抑制不住了呢?
四月一日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眼尾透着淡淡的红，然后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年轻的百目鬼，“你听好了，我就喊一次。”
“……”百目鬼看着这个自己觉得熟悉又陌生的人，虽然别扭的样子一样，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
他抿了抿唇，“你为什么不对你口中的那个百目鬼说?”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这回轮到四月一日沉默了。
“是啊，你问我为什么不对那个人说？”像是喃喃自语，他缓缓抬起了头，异色眼瞳早已笼了一层水雾，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咬得分明，“如果不是因为那家伙不在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走之前露出那副鬼样子，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强，怎么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现在还有谁能来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