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二闺女(四十五)(2)
一早上都在郁闷这个问题,看着透析机器上的英文标签和字母,个别缩写可能知道,但是一打眼看过去全是马赛克,那是啥啊一长串,现在我唯一能听懂的英文药物名字就是“***”,发病的时候神经和骨头疼起来我也只会喊个“***”,以前还叫爸爸妈妈哥哥,后来发现屁用没有,反而更疼了,都没有止痛药在异国他乡更像亲人,希望张云雷好好反思。
你说什么~
例行透析结束,我轻轻抓了抓我的头发,又掉了一大把。我叹了口气,把头发给阿姨看,阿姨什么都没说,把头发拿走扔掉,扶我到轮椅上,慢慢的推我回去。
“阿姨,我想把头发剪了。”
我在电梯里拽了拽阿姨的衣角,这个头发要是接着掉下去也会掉光,与其变成三根毛的红缨枪伤心难过,不如自己剃了,长出来点可能还挺高兴。
“孩子,你舍得啊?”
“舍不得啊,可是不剪我更难过。”
“孩子,辛苦你了……”
我转过去抱了抱阿姨的胳膊,她对我是真的好,放下家里的生意一直陪着我。我问过阿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说,从小时候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娃娃不简单,长的可爱倒也不怕人,哭的还响亮,知道的我是郭老师妻子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继承了郭老师的高音喇叭嗓子。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把你当成我亲生闺女”
阿姨这多不好意思,不过我记得当时把您酒庄里珍藏的一只水晶高脚杯给碎了的时候,您确实和我妈一样,抄起拖鞋就打算揍我,不过您抄的是酒瓶哈哈哈哈哈,吓得大林扛起我就跑,姐姐和阿姨都笑的肚子疼……
“阿姨,您要觉得我辛苦,中午给我做点好吃的呗~”
“想吃什么,阿姨这就给你做去。”
“面,面就行。”
“行,一看你就是咱正经天津姑娘。”
天津人可不就好口面吗,我想家的时候总会缠着阿姨给我做家乡菜,煎饼果子,驴打滚,糖酥饼,做的最多的还是面。
我很想家,有的时候看电视提到中国我都会热泪盈眶,以前课本里说什么钱学森啊归国华侨啊,回到故土之后抱头痛哭啊(可能形容的不太好),这完全就是真情实感啊,国外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我想起我玫瑰园和天津的“狗窝”就老哭,不知道张云雷把我的小羊羊放回去了没有,娃娃们放了一个多月也得洗洗了,我的两盆多肉植物和仙人掌也得经常浇水,张云雷要是敢背着我把茶叶倒进去我非把他的缸给扔了,要不然我不姓张!哼!
“你就敢和我说狠话,打电话给磊子,和他撒泼去。”
啊啊啊啊阿姨,您别说老大实话啊。
“等我回去让他给我买新的!”
“丫头,前两天你不还和你叔叔说你不回去了,留在澳洲陪着我俩吗?怎么变卦了?”
“阿姨~您得让我先回去揍张磊一顿啊~”
说着往阿姨怀里蹭了蹭,让她发现了我的小心思啦,哎呀呀呀我中午还要吃面呢,明天叔叔还要给我带植物标本呢,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