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佛的女人

今年入春以来，天气格外的寒冷，以是四月中旬，却还不如往年的三月份温暖，今天一场小雨的，明天一场大雨的。天气总是热不起来，缩在被子里，还能到寒风。刚说到冷，外面就下下起了雨，淅沥沥的总是不给个痛快。
这栋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里面住的都是这所三流学校里的老师教授的家属。楼看上去格外的破旧，里面住了上世纪的知识分子，楼也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文人的气味。酸腐的，刻板的，生硬的气味。
一层的做了鱼，上高中的孩子回家吃了口热乎的饭。二楼去年死了女儿的老太太，孙女带着孩子又来看奶奶。三楼的女人缩在三尊佛像下，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四楼的女人和孩子个住在一屋相互的关起了屋门，五层的男人又把训好的鸽子撒了出去。雨就下了起来。这座楼看上去相安无事，其实不知道他们之间刚刚发生了一场战争。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伤心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除了三楼的女人。三楼的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三尊佛像。香早就烧完了，剩了三支尾巴插在厚厚的香灰之中。三只尾巴上好像还有点遗憾似的，死命的挽留上面燃尽的最后剩下的白色的烟灰。最后连那点烟灰都落下了。不远处的角落里放着一袋子又一袋子的纸钱。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呢。生活怎么都得继续。
事情还得从她结婚后说起。结婚后她发现自己的男人爱喝酒，还有肝病，不能要孩子。男人和她也爱玩，三天两头的不着家。那个男人傻掉的妈和一只白色的松狮住在一起，守着这个家。男人和女人只要一打照面就是争吵哭泣，破碎的东西。怒吼声可以震动整座楼。
直到有一天男人回家后抱着酒瓶，看着电视，一整夜后他再也没有踏出那扇房门。他傻掉的妈哭喊着拍打着门，一天一宿。人们聚在他家门口进不去，也没人出来，傻掉的妈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外面的人也听不明白。人们对他家早就习以为常，直到友人上家没人开门，报警才发现死了许久的男人。警察调查，邻居们小声的说是肝病。女人在死了丈夫的物中哭的凄惨。让人错以为他们的恩爱。女人哭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声音拖的老长。有点像戏里咿咿呀呀的念白。一个盖着白布的人形物体被送走后，整个闹剧才结束。
从此三楼剩下了妻子，傻掉的妈，还有那只没了主人白色的松狮犬。
那只没了主人的松狮犬，像是变了似的，只会怒吼，冲着别的男人吼，为了这个楼上楼下找了女人好几次。可其实狗从来没有咬过人。女人懒得管，就天天定时的撒出去，在三更半夜的拖着长声“转转…转转上楼。”一遍又一遍。狗有灵性每次都乖乖的上楼。因为撒出去没人管，怕伤到小孩子，楼上楼下的又找了女人好几回。可其实狗从来不对小孩子叫。狗可怜明明是一只纯种的松狮犬，饿了只能吃垃圾，渴了只能和雨水。所有人都不喜欢它。包括那个女人。有几次女人忘带了钥匙，曾经还试图让那只有灵性的狗开门，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女人那时候还不信佛，不太长见她，回来就催着傻掉的妈把房子留给她，傻掉的妈自从没了儿子，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一直死撑着。又一年的元旦离开了，不过最后房子还是到了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