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六

李贺伟和刘毅带着十六来到张四休的院子前，刘毅看了看正攥着衣服紧张不安的十六，然后和李贺伟交换了一个眼神。刘毅先走了进去，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十七正在院子里煎药，于是他对着十七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身前问道：“小十七，阿九呢？”
十七欢快的跑到刘毅的身前，“阿九姐姐在里边整理屋子呢。”
刘毅摸了摸十七的头，回过头对李贺伟和十六说道，“十六你在这里让十七陪你一会，我和你李叔叔先进去看一下。”然后便和李贺伟走进了屋子，留下十六和十七待在院子里。
经过这近一个月的交往，十六和十七的关系好了很多。十七跑上去就一把抱住了十六，开心的笑着，“十六姐姐~”让十六不禁联想到一只猫向自己扑来。她摸了摸十七的小脸，“小十七你在干嘛啊。”
十七闭着眼用头蹭着十六的脸，一边说道：“我在煎药啊，张伯伯的药都是爹爹配的呢，爹爹又放心不下其他人，所以就让我来啦。”
十六听完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边的药罐，又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屋子，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你和阿九每天都来吗？”
“不是呀，一般都是爹爹和李叔叔来，有的时候他们有事我和阿九姐姐才过来的。”
十六嗯了一声，还想问些什么，这时候屋子的门突然打开，李贺伟对着十六招了招手，“十六，来。”
十六松开了一直抱着的十七，咬着嘴唇看向李贺伟，在原地站着不动了。李贺伟看见十六紧张不安的样子，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笑了笑，“放松点十六，你总是要见见你父亲的。”说罢拉着十六向屋子里走去。
十六走进屋子里，刘毅和李九都站在床边，和床上倚着几张垫子坐着的张四休说着话，看见十六进来，他俩便起身离开了床边。十六看着床上的人，本应该正当壮年的他却因为伤病和长期卧床而显得老态龙钟，像一个知天命的老人。
十六慢慢的走上前去，走到床边停住，看着张四休，她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四休看着眼前的十六，双眼闪过一丝神光，他伸出颤抖的手对十六招了招，“孩子，来，凑近点。”声音有些嘶哑和激动。
十六慢慢的走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张四休拉住了十六的手，眼神一直在十六的脸上，“你长得……有些像你娘亲，我和她分开十六年了……”说到这，张四休咳了起来，“咳咳……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十六看着张四休，眼眶里隐隐有泪光，她点了点头，然后把头低了下去。
张四休露出笑容，“爹……我对不起你和你娘，当年没能保护好你们两个。”张四休的眼眶里也泛起了泪花，“那块牌子是我当年的牌子，我把它给了你娘，想着万一失散了，她肯定会去当了这块牌子，到时候我就能找到她了。可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你俩的消息，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我……可我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看见你，还能看见自己的女儿……我……”他又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
十六终于哭了出来，她一只手握着张四休的手，另一只手不知所措的向张四休的背后探去，哭喊着，“爹，爹你怎么了。”。旁边的刘毅看到张四休不停的咳嗽，快步走了上来，从衣袖里摸出一根银针，向着张四休的胸口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