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ver】当一个法国人开始吃炸鱼薯条，那总是有原因的(2)

“你知道吗？”换回了平静表情的弗朗西斯倚着墙，蓝眼睛看着亚瑟但目光遥远，“我不想承认，可我偶尔会怀念这个，这是我会来这里的原因。”
“哦？那可真有趣。”
“你是真的觉得有趣还是其实没有兴趣？”
“第一种，哦拜托，谁会不想听自称美食家的法国人和炸鱼薯条不解情缘的故事呢？”
“好吧。”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法国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还记得…40年，我住在，不，该说你把我关在你的书房里的时候吗？”
亚瑟愣了愣，他没想到弗朗西斯会说起那时，他不记得那些混乱灰暗的日子和炸鱼薯条有什么关系。
“记得，”他感到有些口干，“不过我没想到…我以为会和摇滚什么的有关…”
“你那个时候啊，真是一点都不体谅病人。我那么虚弱，整天晕晕沉沉的，可你给我带了什么呢？炸鱼薯条，总是炸鱼薯条。”
撑着头，弗朗西斯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亚瑟皱了皱眉头，赶紧低头吃了一口鱼。
他确实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家伙，那时的情况他也不想让其他人进入囚禁弗朗西斯的房间。但是炸鱼薯条…不是很有营养吗？他只想让弗朗西斯保持体力和摄入基本的养分。难道弗朗西斯还要指望他能去煮汤什么的？
“不…我不是抱怨你。亚蒂，我知道你觉得它们对我有好处。但你得承认你就是挺不会照顾人的。”
弗朗西斯擦了擦眼角，他笑的太厉害了。
该死的法国佬，他就是在抱怨，而他不是也不承认他总是在抱怨吗？亚瑟撇了撇嘴，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我不会承认。而且你吃它们确实好起来了不是吗？”
“哦，亚蒂，你我都知道我好起来不是因为它们。”
“要么继续说理由，要么闭嘴。”
“好吧好吧，那时候我一边埋怨你一边把他们吃下去，但其实我几乎感觉不出他们的味道。我不知道它们是否放了太多的油和盐，在敦刻尔克我就失去了我的味觉……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它们总是温暖的，但又不烫，是刚好可以吃下去的温度。”
亚瑟有点不敢继续看向弗朗西斯了，那双蓝眼睛为什么突然如此深情？他感到有些尴尬，他没有做好在这家街边小店接受如此热切的目光的心里准备。躲开弗朗西斯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
“嗯…好吧，可这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它们的温度，我忘不了它们的温度，亚蒂，我忘不了。”弗朗西斯轻轻摇摇头，“那是我当时能抓住的，不多的慰藉。后来，我总是想起它们，于是有一次我在伦敦的时候，去了你最喜欢的店里买了一份。”
弗朗西斯又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亚蒂？吃下第一口的时候我就哭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无法自控。于是我赶紧拿着盒子跑回了车上，在上面吃光了每一根薯条。原来它们的味道也就是能够入口而已，可是我没办法不去怀念。”
“我…”，亚瑟发现自己又开始语塞了，该死，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在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想到能说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