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一切之前(3)

“那会德云社落魄到什么地步了？三个月没发工资啊，有些师兄弟没办法，指着说相声养家糊口，有的出去另寻出路了，有的就在那儿硬撑着。我还行，毕竟我家是北京本地的，实在不行，我父母还能支援我点生活费吧。那会我和12的演出费都是给到我手里，她那会才16，上高中用不着什么钱，我都是每个月给她1500生活费，多了不退，少了再补，包括发不出工资那会也是这么给的她，工资剩下的我都给她存在了一张卡里，卡和密码她也都知道，一般不去动。
“就突然有一天吧，我收拾卫生，发现那张卡没了，找了半天也没有，后来我问她，她就说，姐，我有点事用钱。我也就没当回事，用就用呗，反正也是她自己赚的。
“后来吧，我忘了具体什么时候了，差不多十月份？九月底，十月初吧，那年不是八月份德云社歇了一个月整顿公司吗，正好也赶上我大学暑假我在学校做实验，九月开始营业了我的实验还没结束，就一直没去剧场演出，也就好长时间也没见过张云晨。就那么一天，我做完实验，下午挺早的，约了朋友去后海玩儿，去后海的酒吧一条街，吃个东西喝个酒什么的。我就在我去的那个小酒馆看见张云晨了，我先认出她来的，她最开始没认出我来。平时我都是散着头发嘛，那天做实验得无菌操作，穿无菌衣啊戴帽子口罩的，我就把头发盘起来了，再加上有一阵子没见，她一开始就没认出我来。
“我当时特别惊讶，那会她还未成年呢，去酒吧干嘛？我肯定得问她怎么了，为什么来酒吧？她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然后就躲水间去了。
“一般人一看这就是有事呗，我还是心理医生呢！你说，德云社资金在周转不开，用得着她那么大个小姑娘打工救济？就她挣得那仨瓜俩枣儿，也就够我们在玫瑰园里吃顿炸酱面的，要是赶上这个孙越老师或者我师兄岳云鹏来吧，估计半顿饭都不够。
“我就等到她下班，都大半夜了。我还没问她怎么回事呢，她就先开口了。12就跟我说，晴er姐，这事儿你别告诉别人，别告诉我二姨和二姨夫，求你了。
“我这一听，都求我了。大家都知道，德云社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张云雷掏钱和张云晨求人了。12这一求我，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我就跟她说，我说，12啊，你得把事儿告诉我啊，我给你保密可以，但是我不能随便给你保密，这万一你要是出了啥事，我没发跟你二姨他们交代。
“大家也能理解吧，她缺钱这个事儿把，得从根本上说，要是缺钱想买个啥稀罕东西，不好找家里要钱，这个好说；再不济，学校里小混混收保护费，我一个人也能解决。但是要是在有什么严重的事，触犯了法律啊什么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那我肯定不能保密。
“但是吧，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我能咋滴？威胁她呗。我就跟她说啊，12啊，你要是信得过姐，就把事儿给姐说了，你要是信不过姐，姐就得保证你的安全，我现在就给你二姨打电话…
“我这话一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吧，算是不给她退路，要么一要么二，而且人吧，心虚的时候脑子一般没那么灵活，就会被别人带着走，12就没辙了，把一切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