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谦儿大爷有个女儿 - 84(2)

正在此刻，白慧明快步赶了过来，她原本带着几分慌张，看见青鸾后这才放下心，却又带上几分心疼，“哟，宝贝，你怎么哭了？”
闻言，青鸾摸了摸自己的脸，才知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扑进母亲怀里失声痛哭，哽咽着一个字不肯说。
张云雷捂着嘴站在拐角阴影处，扶着墙壁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那一瞬间，悲喜交加，所有的惊喜和惊惶无处宣泄，只能化作几声悲戚的、压抑的呜咽。
后来张云雷实在撑不住了，他快要饿死了。
他去了天桥剧场，好说歹说这才让票贩子放他进去。
那天是老三队的场子，青鸾也在后台玩。
张云雷推门进去，看见孔云龙的那一霎那，眼泪就下来了。
屋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可是他都面生。
青鸾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张云雷抿了抿唇，其余的什么都没说，只低声道：“三哥，你给我来点钱。”
“行，”孔云龙大脑一片空白，应了一声后手无意识地摸着衣服的兜，“你、你到底怎么了？”
张云雷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孔云龙没带钱，求助地看向师兄弟们，站在一旁的阎鹤祥见状，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够吗？”
孔云龙点了下头拿过钱递给他，他拿着钱转身就要离开。
“二哥！”青鸾急急地唤道。
张云雷停了步子，青鸾刚想说些什么，他又回来，嘴唇倔强地抿成一条线，说道：“不许告诉我姐！”说完，他直接走了出去，再没回头。
张云雷深一脚浅一脚的忍着疼痛回到了西单，他刚欲下楼去冰场上班，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的青鸾便叫住了他。
“二哥。”
“你回去吧。”“你回来吧。”
两人几乎在同时说出了一句话，一字之差。
张云雷身子微微颤抖着，脊背挺得笔直，只是太过瘦弱，好似一副仅凭着支柱站立的骨架子，随时会倒塌。
“回家吧，我们都还在，饼哥新学了红烧肉，做的可好吃了。”
这句话，张云雷记了一辈子。
闻言，他勾起嘴角，回身走到她面前站定，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柔顺漆黑的头发，“那你好好替二哥尝尝。”说到这，他哽了一下，继续道：“六年不见，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还胖了不是？”
青鸾破涕为笑，眼眶却很快又红了，她微微仰头，仔细端详着他，发丝凌乱，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音色较以前低沉了些，是个大人模样。
“六年不见，二哥高了，也瘦了。”
张云雷轻笑一声，捏了下她的脸颊就要走，青鸾拉住他，往他冰凉的掌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什么？”他愣了一下，问道。
“红花油，”青鸾歪了歪头，迟疑地说道：“那天我看你脚上出血了，第二天从家里找出这个来就随身带着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是都说红花油治跌打损伤吗，二哥这脚伤，应该算跌打吧，青鸾不确定地想。
张云雷紧紧地攥着那个小瓶，直至那椭圆状的物体在他手里膈的发疼，他才松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