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Like Sunday , Like Rain】(2)

“我现在就得去机场，谢谢您，先生，麻烦你了。”
“不客气。那么，旅途愉快，秋小姐。”
秋上了汽车后，格瑞关上门回到客厅外的阳台。房子很大，也很漂亮。但是没有人的味道。他望向窗外，西欧邻北大西洋一带气候一向全年温和湿润，说是湿润其实是多雨。一年下来难得有一个晴天，即使是暑期也没多大改变。格瑞一年四季都喜欢穿白衬衫和黑色薄外套。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他看到了一碧如洗的天空，棉絮样子的白云，以及天空中不时穿梭的几缕黑影。后院里有秋种下的一片树林，不知道中的是什么，已经快有二楼那么高了 明明七月才开始了一个星期，那些叶子却已经是红黄色的，不时有两三片像蝴蝶一样打着旋左飘飘右飘飘再慢吞吞的落到地上。草地也是红黄的，干燥，踩上去就会沙沙作响。
格瑞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差点迟到，没带发绳，及腰的银发就这么散着。一阵微风吹过，银色的长发飞起，和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飘落的红黄叶片混在一起。格瑞的面孔是一种不分性别的美，不是说长得娘，而是他没有男性过分的强硬，但也没有过多掺进了女性的温婉。 他混迹在那片树林里，在树木的掩盖下越走越深。
他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
他平时一直睡眠浅，但是他居然就在草地上躺了差不多三个半小时。格瑞被一只鸟站在肩头试探性地对着耳朵叫了一声后猛然站起，看看时间后抓起钥匙就往公车站冲。
鬼才知道他为什么睡了三个半小时 ，现在已经四点二十了。
车站离别墅不远，三百多米格瑞一口气跑过去。他到的时候公交车刚打开门。一群高矮胖瘦发色各异直毛卷毛的小屁孩从车上冲下来，带着一股子汗味。一个短毛小子长的一身好膘，气势汹汹的拽着一个个子矮些的金发孩子踉踉跄跄走下来，伸着肥胖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就骂：
“看看你这样子，还好意思和我理论?这么矮，这么瘦，一把柴似的还好意思对抗我?废物，没用!你怎么不哭鼻子呢?你的妈咪呢?哦，对了，可怜的小屁孩，你根本没有妈咪。去找你姐姐吧!那个瘦弱的破竹竿!” 说完，他挥着拳头想给那个金发孩子一拳。
“你再说一次我姐姐试试?!”那个金发的孩子背着大提琴，前几句话一直冷静沉默着，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就像被摸了逆鳞，浑身都爆发出一股杀气来，反抓住那个胖小子的衣领怒吼。
胖小子骂了他一路没反应，见他终于回了个话，反而兴致上来了，挥拳就要打。
格瑞一把抓住他的拳头。
“嘿小屁孩，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毛有几根你就好意思欺负别人?回家找你妈妈喝奶去吧!”
那个短毛小子脸色有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紫。他气得发抖。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爸妈都不敢!” “怎么样我就是敢，我是成年人，你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你管得着我?”
膘肥体壮的小屁孩对着格瑞身后的金发小孩挥拳头：“今天你好运，等着!”然后落荒而逃。
格瑞转身看那个孩子，刚刚到喉咙的话马上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实在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