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天桥爱情物语 6(2)

王九龙见张九龄一脸尴尬，便准备替他解释，但刚要张嘴又突然做贼心虚起来，觉得不大合适，还是乖乖靠回了椅子里。
“四哥，替我谢谢嫂子好意。”张九龄把东西放回曹鹤阳手里，赧然一笑，低声说，“我跟她分手了。”
闹哄哄的后台忽然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都向他投了过来。
曹鹤阳相当惊讶，抬眼看向王九龙，王九龙默默点了点头。
“咋回事啊？不是都快结婚了吗？”
“也谈不上咋回事，可能还是性格不合适吧。”张九龄苦笑着答道，“短时间内是请不成你们吃喜酒了。”
“你这孩子，”烧饼安慰兼责备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才发现不合适？”
“就是啊，你俩啥样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不是挺好的吗？”曹鹤阳掂着手里的香水，关切地说道，“苦心经营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哪能说放弃就放弃？你过去为人家吃过的苦、流过的眼泪就都拉倒了？你要是给人家惹生气了，大不了拉下面子好好哄哄。”
张九龄摇了摇头，回答道：“可能就是感情淡了吧，处不下去了。”
“七年之痒？”烧饼似是找到了症结一般，一双小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玩意儿太正常了兄弟，处得久的都会经历这个，挺过去就好了。”
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王九龙在一旁坐得浑身不舒服，总担心表情会出卖自己，索性悄没声地躲去抽烟。
张九龄他们又聊了半天，直到烧饼上场才草草结束。
张九龄找到了正吹着冷风抽烟的王九龙，拉住了他冰凉的手。
“老大，”王九龙望着窗外，吐出一口烟，低声坦白道，“听着你们说她，哪怕说的是闹矛盾啊劝架啊这些东西，我居然都挺羡慕的。”
王九龙一口接一口地嘬着烟。他不知该如何分辨、表达、疏解自己的情绪，心口是一种被嫉妒和愧疚轮番滚烫过的感觉，他们的过往热辣辣的鲜活而真实，存在于每个人的眼中，自己既是旁观者，也是局外人。谈到结婚，他的心脏像某种软体动物被触碰了一般警惕地蜷缩了起来。过去，他连“爱”这个字眼都不敢奢望，现在，他居然在肖想婚姻。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
张九龄用两只手覆盖住王九龙的一只手：“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
王九龙在窗台上的饮料罐里熄灭了烟头。张九龄的视线随之移动，突然笑起来，指着老旧窗台上一块灰棕色的痕迹说：“你看，这还是我当年偷偷抽烟时留下的罪证呢。”
王九龙摸着那块痕迹，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仿佛正与中学还没毕业的小萝卜头，穿越十几年光阴相呼应。那会儿条件也差，一个天桥剧场偶尔会在闲时充当教室、考场，小九龄在“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的坐科生涯里，练功之余常常泡在这里听相声，还在这里考过很好的成绩，受到老师们诸如“小九真不错”、“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成”之类的赞美。
从侧幕条走向舞台，第七块地板有个很大的裂缝，自打有一次和王九龙在台上厮打时不小心绊倒以后，张九龄每次经过那里都要特意迈大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