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太后×病娇皇帝】攻心计（BY太的阿道）(2)

他病的很重。
我的母亲来自金陵，并不出众，偶然获宠生下皇子。乾元六年，边境败退。钦天监上报，宫中隐妖孽，不容于天。
其实我不曾见过这场火，那时候我在乳娘的怀里睡地无知无觉。我不曾见过火舌怎样灼伤她的皮肤，不曾听过她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曾经历她这场缓慢而惨烈的死亡。
我只在梦里见过大火，漫山遍野占据我整个世界的火。
那掌权者怎会不知道这是惯常出现在深宫的手段，他从这黑暗之地长出，夺位的道路如同地狱之路，见识过得鬼魅不计其数。但上位者足以轻描淡写，将某个女人的性命顺其自然的拿来祭旗。既然需要一只屠刀下的羔羊，那有人被送上门来，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看，我也流着这样肮脏的血，这样轻描淡写，甚至连寻找元凶的愿望，都不曾有过。
我的两位长兄死于这场叛乱，以为自己是黄雀的那位，也依然是只短命的蝉。
皇子生出来，就是给人杀地。不，没生出来时，依旧是给人杀地。
【3】
我的君父缠绵病榻，征战多年的隐疾终于尽数奉上它们的折磨。他只信任他的小小妻子。
皇后，皇后。
她实在是聪明而运气好。她遇上的这位君王，是那样伟大而无情的君王。在这广袤的国土上，穷极一生也未曾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可她这样幸运遇到这年迈的老人，病痛和恐惧让他终于脆弱无依，美人容色摄人，那温柔的艳光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给予他唯一的慰藉。
高贵的天子，不曾想到，那把刀会将雪亮的锋刃，对准它的主人。
他的确，已经自负了太久太久了。
她把毒酒灌进我父皇口中时，我就躲在帷幔后。
我的君父在痛苦地痉挛，肌肉收缩，牙关战战，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真像一只挣扎的畜生。
我几乎要笑起来，这是我父亲的死期。我是他暮年的幼子，也曾被他亲手教授过骑射，也曾站在巨大的域图前，听他是怎样扩张疆域。北国的冰河，大漠的落日，我曾高高仰望他，像仰望一轮太阳。
他做的很好，这位置他做的好，连死法都很像他应得，戛然而止。
这帷幔里迷人的暖香熏得人昏昏沉沉，我在这美妙的眩晕里看向那女人。
她的凤尾裙在白玉阶上画出美妙的弧度，绣鞋缀了明珠，此刻那莲足正轻盈走向我。
我没有低头，她的魔力这样可怕，连床上濒死的男人都仇恨而迷恋的望向她。这画面诡异而美丽，可无人有力量躲过，香气在漂浮，我在沸腾。
我听到她的声音：“知道该说什么吗？”
我的头触到冰凉的玉砖上：“母后。”
我听到旁边的内侍开口，那是父皇多年的心腹。背叛真是无处不在。
然后是她的轻笑：“妖孽？真好玩。”
我知道，我被这命运选中了。
我知道，我被这命运选中了。
【4】
她着丧服真美。
美到要让人感谢死去的那个人。
我登上我未曾想过的九重天。乌压压的人山呼万岁，真让人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