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After That(中)

【杰佣】After That
文/双霜　
我叫戴维·赫达，这里是尼泊尔中部的一个小镇，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但这个镇子太小了，小到没有人在意它的名字，我从小生活在这里，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过的下去。
镇子虽小，却有两个出名的人物，一个是查尔斯·霍奇森。他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就在镇里最繁华的地方。即使是深夜，明月当空，也从没见那里的灯火熄灭。听说那是个大家族，家主查尔斯年轻的时候在大城市闯荡了一番，为原本已经开始败落的家族找到了新的生机，还娶了一位出身名门貌美如花的夫人，一举踏入了贵族的行列。只可惜查尔斯没有儿子，年过四十才得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孩完全继承父母的优点，机灵又可爱，被全家捧为掌上明珠。如今女孩已经18岁了，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然而霍奇森夫妇对那些求亲者没一个满意的。毕竟这个镇子太小了，这里的年轻人都配不上霍奇森家那位出色的小公主。
另一个名人，就是我的雇主，杰克先生了。杰克先生是个英国人，一年前才来到这个镇子上的，带着一大笔财产。杰克先生一来到这里，就开了一座工厂，生产布料和服饰。这座工厂为镇上不少妇人提供了工作。有了稳定的工作，日子好过了许多，原本仅有面包的餐桌上多出了黄油、果酱，甚至还有几片培根。而且先生待人礼貌又和善，镇上的人都很喜欢他。
我受雇于杰克先生，却没在那座工厂里工作。我的工作地点，是杰克先生的家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杰克先生家里还住着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他的五官看上去有些眼熟，很像曾经住在这里的萨贝达夫人。不过萨贝达夫人三年前就去世了，她没有任何亲人，唯一的儿子多年前死在了战场上，后事还是镇上的人料理的。我的工作就是打扫屋子并且照料那位小先生。他的身体不好，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又许多伤痕，即使已经开始淡化，但依旧骇人。
杰克先生平时很忙，白天很少待在宅子里。他每天都要去见很多人，有医生、商人、工厂的管理人、种棉花的农户甚至还有一些冒险团的雇佣兵。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我陪在那位小先生身边。小先生脾气很好，有时我不小心打碎了盘子，他也不会责怪我。他说我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奈布，但主仆有别，我想我还是喊他先生比较好，或者说是奈布先生。
奈布先生每天都要喝下许多汤药，炉火上几乎是一刻不停地熬着各种药汁。闻着那令人反胃的味道就可以想象那有多难喝，但奈布先生每次只是皱皱眉头，将草药一点一点喝下去。我曾在收拾残留着药渣的空碗时，递给他一杯水，告诉他，直接一口气喝完会好一点。他却摇摇头，说“喝太快心脏会受不了”即使各种珍贵的草药像不要钱一般，被煎制成药汁，灌入奈布先生的胃里，他的身体依旧还是一天天变得愈发虚弱。有时他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进入。当他喊我进去时，他蜷缩在床上，全身都是冷汗，床单被拽的不成样子。看着平时温和的少年被病痛折磨成这副样子，我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他身体健康，该是怎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最近奈布先生已经完全下不了床了，他的脸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精神也越来越差。杰克先生却是越来越忙，我已经几乎见不到他了。奈布先生有时会看着窗外杰克先生的工厂，杰克先生应该就在那里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