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ZONE】 【珉宥】 好眠(11)

珉周慢慢地放牛肉和番茄，把面下进锅里。
她想，很快就好了。
也不能再拖延。
金珉周走出厨房，说：
『我明天就搬走。』
『嗯？』
安宥真放下手机。
『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
安宥真沉默了很久才问。
『你快出道了吧？』
『这和你要离开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同性。就算不是这样，你也即将成为公众人物了。』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珉周。我从没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
『对不起。』
『没关系。不要道歉。』
金珉周深呼吸。然后她一字一句地说：『宥真，我不认为你应该放弃你现在有的一切。』
『这也不是我想的。而且和你在一起就会放弃这些吗？』
『你不是不知道。我也说了我们没可能。我不能再…』
安宥真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尽量放松，以一种机械的微笑打断对方的话：『先别说这些。』
『我只是…』
『停。我出去一下。』
安宥真说着，站起来甩门出去了，力度大得门把手都要掉下来。
金珉周还拿着煮面的筷子站在原地，筷子尖往下滴着汤水。金珉周拿纸巾擦掉它的时候，在地板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脸。
无论哪方面，都好像要到极限了啊——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
她开门的时候想，安宥真已经走了吧。
穿黑色T恤的人有170的个子，此刻却蜷缩得很小，抱着膝盖坐在走廊上发呆。走廊没有光，她的脸在阴影里，情绪也在阴影里。
金珉周走过去，叫她：
『宥真。』
她蹲下去拥抱那个人。
安宥真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扶墙站了起来。她的腿已经坐麻了，走路都有点不稳。
她说，珉周，对不起…
金珉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安宥真小声说，把金珉周拥进怀里，有些跌跌撞撞的。她说：『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不起…就这样吧。』
就这样就好了。不要再见了。
『别说了。』
金珉周的胃很痛，嗓子也很难受。像有东西抓着心脏往喉咙外面扯。她环住安宥真的腰，接着感觉肩膀上多了点重量。
她们在那里拥抱了很久。然后金珉周松了手，安宥真也沉默着收手。
安宥真问：『能不能吻一下我？』
『吻没有「一下」。』
金珉周说。
安宥真闭上眼睛，金珉周踮脚，捧着她的脸吻她。安宥真的手再次环了过来，吻逐渐变得脱离控制。金珉周在杂乱的呼吸之间，说『抱歉』。她细碎地组织语句，组织不出什么来，只道歉，好像还说了『谢谢』。什么时候开始流泪她没有印象了。安宥真擦她的眼泪，又说，对不起，珉周。金珉周不想听她道歉，也不知道安宥真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抚摸安宥真的脸，还有嘴唇，去吻她。
金珉周突然感觉很开心，开心的时候又想哭。于是哭得越来越厉害，不仅安宥真手足无措，自己也手足无措起来。她想此时什么都是苍白的吧，安宥真的嘴唇也是同样。不过她的吻比自己的要热一些，显得很真诚。金珉周想，现在这样就很好。她们最后拥抱着，互相用鼻尖蹭对方，像两只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