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之路(2)

不过一会儿，雷声轰鸣，不过我并没有看到有雷击，倒是风雪呼呼地挂了起来。我身子尽量地靠近岩壁，用鹿尸堵住风口，草草地睡了。我隐隐约约地听见有树枝或者树干被扯断的声响，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可怕的声响，而远处似乎还有雪崩的征兆。因为我甚至感到身旁的石子似乎也因为这个而震动。
风口被鹿的尸体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效果不错，虽然还是有些地方会漏风罢了。
明天就可以吃上烤肉大餐了！不知道小姑娘看到这么丰盛的大餐向她徐徐走来，会作何感想呢？她这几天来也没吃过几顿好的啊，全是带有铁锈味儿的肉罐头和干巴巴的面包。哦对了，还有我做的千层饼。不知道她有没有品尝过了？虽然对于很多事我一般没有什么把握，但烹饪方面我还是很骄傲的。她会不会吃了一个，还想来第二个呢？那我肯定巴不得她多来几个。不过就算她想，现在我也做不成啊。明天开始，是时候改善一下我俩的饮食了。特别是她的，她那脆弱的身体恐怕经不起最近这些天气的折腾吧？身体这么差，也不知道她以前吃的是什么东西呢？
我回忆着，脑中回响着女孩柔弱却又微微甜美的嗓音：“我的主人，一般只给我一些吃剩下的面包和水……真的可以吃这个么？……”
一边想着，一边把藏在衣间的千层饼拿在手上咬着。还好我一直放在衣服里存着，不然肯定会冻得咬不动的。
孤独而又漫长的夜啊。越是这样，我发现自己愈是想起了小姑娘弱弱的、温柔顺从的模样。虽然她这几天问她话很多时候都只重复一些简单呆板的机械式回复。整个对话过程枯燥尴尬，很难畅快地聊下去。但这至少让我可以有个人活人说说话，我本人还是很高兴的……
真讨厌一个人。不知道她本人怎么想？
（狼狈而归）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躲藏的岩壁下避风性极佳，但我还是被呼啸了一整个夜晚的狂风和暴雪给打垮了。
我感冒了。
清晨，醒来时我甚至差一点撑不开眼皮子了。上下眼皮睫毛结霜了不说甚至连流的鼻涕也凝成了一根铅笔长的冰锥子。我一边使劲用鼻子呼出热气，一边将堵住了口子的鹿尸踢到一旁。这鹿也整个变得硬邦邦的，像被什么人用强力胶水黏在了石头上，起初弄不开，等到我的腿能使得上劲儿后，才把它踢开。
从岩壁下缓缓爬出，下半个身子也几乎冻得没了知觉，刚一立起来仿佛一具木偶人似的，摇摇摆摆地又跪在地上，呛了一口雪。最后扶着岩壁还是勉强站了起来，浑身抖个不停，以希望借此能帮助身体慢慢恢复正常。
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阳光也缓缓地从盆地的另一边缘爬上了山崖。冬天的太阳一般不会太热乎，但或许是我被冻得已经到了全身麻木虚弱的状态了。竟觉得这原本只是装模作样的太阳一下子变得如和煦、暖和还有亲切，让人仿佛可以从那蛋黄一般的半圆中找到希望。
拖着虚弱沉重的身子，我带着鹿尸继续朝森林边缘赶。不过一会儿便到了昨日留下记号的地方，那树枝被我插进土里很深，也成功抵御住了昨晚的风雪鞭挞。当然，血迹是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