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卡少女樱之似是故人来（二十一）桃矢与星空下的一楫轻舟（三）(2)

“但是……”
他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隐隐加了一点力度，女孩暗暗咬住嘴唇，眉头蹙起。
那样子倔强又可爱，令他于心不忍。管家知道小姐平日最厌烦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也就不再坚持，他缓缓撤下双手，视线在她身上一刻不离。
重茗的速度慢得像老年人，每次只舀上来勺子底那么多，而白晓就维持着这种专注，紧张到忘记呼吸，跪到膝盖酸痛，方见她一碗粥喝完。
女孩双手捧着那只放在腿上的精致的白瓷碗，迟迟不交给他，后来开始呜咽，面颊嫣红，滴下的泪珠顺着碗沿滑落碗底，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亮线。
少年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间的礼数，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女孩“噗通”地跪在地上，碗在地毯上滚了几步远，扣了过去。二人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他最清楚她的秉性，她善良又多愁善感，她告诉自己要坚强无惧，现在却怕得不得了。
我不后悔，但是我害怕，怕我一意孤行把你们都卷进来，最后却一无所得。
“我明白，我都明白......”白晓更用力了，像是要把重茗冰凉的身体完全融化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他能听到她心里面的话，情绪激动道，“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在一起的后果，哪怕就这样一直注视着你到老也好。”
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告白了，不知她会不会记得。结界和往常一般坚固，她睡得好甜，这么漆黑静谧的夜晚，岁月静好，有点希望月亮一直被遮在地球的阴影里。
 此夜，日本这边黑夜如墨，司空家在陕西的宅院却被神木发出的光芒照得如白天一般。月桂神木散落下银色的树叶，黄色的小花在枝头摇曳，一种月白色的气流在神木周围盘旋，自下而上，神迹一般弥散。
月桂神木长生不败，四季花香满园，仿佛真是哪位神仙下凡驻足了三百多年，尤其到了满月时，整棵树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像富有思想的人眨动着漂亮的眼睛。
司空家历来都有“长生树”是人间大智慧的化身的说法，所以当人们心存困惑时，便会向古木请求，在梦中赐予自己启迪。
今年未经祈祷，神木就显灵了两次，这是第二次，上一次在春初，他们于是猜测是在日本的重茗做过祈祷，不过也没人去在意她是否身陷窘境，所以神木反常事情就一直搁置着。
众人都未料到，重茗的梦有时不是指引自己前进的明灯，反倒被利用，利用她的灵力，潜入到他人的梦中来将网缓慢收紧。这种玄幻离奇的手段，凡人通常称其为“命运的安排”，不去细究，却很少有人知晓撒网之人。
就像雪兔所见的那个梦，绝非他刻意祈祷，而是他不经意间的念想被神木捕捉到了而已，当然，这和司空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完全可以理解为月桂树“自作主张”。
所以梦的降临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至少对于和库洛里德有关系的人是这样的。
敞着窗子的屋内吹入一阵暧昧的晚风，像是要加深少年的睡意。桃矢在床上翻了个身，全然未知自己就是必然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