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黄良一孟》(3)

“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做啊！”
没见过猪跑但吃过猪肉，孟鹤堂在厨房里捣鼓了大半夜浪费了一堆糖才在竹筷子上团了个小球，往周九良手里一塞示意他赶紧尝尝。
糖稀熬过了头吃起来苦得很，能让他在昏昏欲睡的夜里突然精神抖擞再看大半本古书，周九良怀疑孟鹤堂是不是往上面涂了黄连。
尽管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孟鹤堂点了点头，“孟先生真厉害。”
“早说了不用叫我孟先生，我30你24，叫我孟哥就行！”
孟鹤堂摆了摆手大言不惭要给人当哥，丝毫不考虑中间这成百上千年的差距。
“孟…孟哥…”读书人周九良没听过这么江湖气的称呼，说出口的时候难免有几分犹豫，可真喊出口了，又觉得这两个字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一手攥着孟鹤堂给他做的“棒棒糖”，一边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孟哥，孟哥，孟哥…”
孟鹤堂被他念咒似的嘟囔烦得头大，又一遍一遍应承着，“哎，哎，哎…”，甘之如饴。
不知是做棒棒糖勾起了孟鹤堂的创作心还是实在闲得无聊，接下来的好几天孟鹤堂都闷在厨房里给周九良做黑暗料理，竹签子上串羊肉BBQ，手擀挂面上盖土豆泥当意大利面，甚至天气热的时候孟鹤堂手动榨了西瓜汁浇在捣碎的冰上递给周九良告诉他这叫西瓜冰沙。
甭管什么，只要孟鹤堂递过来的周九良全盘接受，一脸淡定地吃下肚，然后对着他比个大拇指，“孟哥做的真棒👍。”
孟鹤堂被他夸的真以为自己达到了新东方毕业的标准，琢磨着回头再穿回去了是不是能自己开个小饭馆，省的每天朝九晚五地受到资本家的剥削。
周九良还在和孟鹤堂做的黑暗料理斗争的时候孟鹤堂已经做起了升职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的春秋大梦，时不时地发出憨憨的傻笑。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孟鹤堂不再焦虑什么时候能回到高科技的21世纪，他渐渐觉得这样的小日子也挺不错的。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出去游山玩水，下雨的时候他们坐在长廊里喝着茶水看雨帘从屋檐上挂下来，有月亮的时候他们交换关于月亮的神话，没月亮的时候他们一二三四地数着星星，谁也不在乎日子过得究竟是白驹过隙还是沧海桑田。
反正孟不离良，良不离孟。
孟鹤堂刚来的时候每次出门周九良都陪着他一起，等孟鹤堂熟悉了这个世界之后周九良就不再陪他出门了，只在每次孟鹤堂离开的时候问一句，“几时回来？”
偶尔孟鹤堂像逃学出去玩的小学童，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会儿，手里还抓着不知道哪个山坡上扯来的野花，红的粉的白的凑了一大捧塞进周九良怀里，笑嘻嘻地跑去饭桌前胡吃海塞周九良留给他的晚饭。
周九良把被他揉地乱糟糟的捧花一棵棵整理好，全数插进孟鹤堂亲手做的那个土花瓶里，每天换一壶清水，每次抖落几片花瓣，皱得泛黄的花瓣和叶子堆在花瓶旁，周九良难得不去收拾，也不让人动，直到新的花束到来重新绽放鲜活的色彩。
那天孟鹤堂出门的时候周九良坐在前厅看书，照例问他，“几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