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第七位英灵（1）

满载的货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狂奔——说是狂奔可能不是很恰当，因为这辆车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地加速、急刹车、左转、右转……发动机和刹车盘早已不堪重负，发出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车厢顶部传来的打斗声。
那是当然的嘛。前·国际佣兵，“老马”扎克·马蒂斯叹了口气。又不是动作电影，主角和反派在货车的车顶上对打，司机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开自己的车。这辆车的司机亲眼看着一个0.15吨的胖子跳上了自己的车顶，又亲手碾过了一个长着鸟脸的怪物。而现在，那个长着鸟脸的怪物不仅没死，还追上了车，在顶上和那胖子继续对打……司机无疑想把这两个东西甩下来。
不过，这司机的愿望恐怕还是得落空了……“老马”看着不远处Rider的背影，从随身的枪套里取出一把手枪。不论司机怎么折腾他的货车，Rider始终都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在货车顶部。不远处的空中，Lancer挥舞着一双鲜红色的双翼，，像一只真正的猛禽一样围绕着Rider来回扑打。
这样的环境对Rider的战斗很不利，他不仅得防着自己从车上摔下去，还得留着一只手或一只脚应对Lancer的攻击。
“老马”还是不够了解Servant——要杀死Servant，除非破坏他们的灵核；而要破坏灵核，被卡车碾一遍是远远不够的。“老马”原以为Lancer会在车祸现场躺上几个小时，但现在Lancer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货车，甚至看上去比被撞倒之前更加生龙活虎。
不久前，“老马”接到了来自圣堂教会的警告：“第七位从者尚未召唤，请各位御主暂时约束自己的从者。你们有义务保持魔术世界不为外人所知。”
“老马”一脸嫌恶地把邮件删掉。无疑是雇佣他的那拨人把联系方式给了教会——真是可笑，在战场上派一个裁判来，这算什么意思？觉得世界杯不够刺激吗？
再说，就算让外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老马模仿西部片里的牛仔，让手枪在手里转了个圈，一群脑子长在中世纪的僧侣，还能八百公里外一枪把自己的头打爆不成？
不过，该办的事还是得办的。“老马”走到窗前，举起手枪，开始瞄准。再过大约一分钟，载着Rider的货车就会从窗前的街道上驶过。自己要做的事不会变：开枪，打爆那个货车司机的头。
他当然不是为了“履行御主的义务”，纯粹只是因为他的雇主在邮件里也提到了要保持隐秘。“老马”担心如果泄密了，自己就拿不到酬金了。
前·国际佣兵扎克·马蒂斯这辈子打出过数万颗子弹，右手食指的第二指节与扳机也接触过数万次。“老马”坚信，这一次和以往不会有任何不同：手指扣下扳机，撞针点燃火药，子弹出膛，弹头穿过空气、车窗玻璃和人的颅骨，最终停在车里的某个角落或沥青路面上。
一切都和预料一样。被9mm手枪子弹爆了头的货车司机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货车瞬间偏向路边，头也不回地撞进了一座荒废的建筑物里。根据“老马”调查到的情报，这座建筑物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建在自家花园里的花房，已经荒废了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