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一篇短篇小说(9)

我和小P给医生讲睡美人的故事，医生给我们缠得走投无路，气的大喝一声：“住口，少胡说八道！我还有其他病人等着呢！”
眼看着就到了十点钟，阿豆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喝过咖啡了，她气若游丝，脸色发灰。医生觉得情况不太好，赶紧把阿豆转到市级大医院。
我和小P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人听我们的话，无论怎么哀求、陈述、辩解、说明，都没有人相信我们。看来只有最后一招了—牙买加咖啡。
我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纯正的牙买加蓝山咖啡。小P建议到网上查一查。我们冲进了附近的一家网吧，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本市的一家外贸公司有货。
立刻打电话过去，接线员说有关的工作人员今天请了病假，要等明天才能为我们服务。明天？那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我对着接线员求爷爷告奶奶，求她给我那个工作人员的手机号。她被我闹得实在无法可想，只好告诉我一个手机号码。
拨通之后说清来意，工作人员很生气：“谁让她给你手机号码的？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不办公！”
嘟，嘟，嘟——工作人员挂了手机。
我不死心，再打。
再挂。
再打。
对方索性关机。
我绝望了。
操作人人都喜欢听光良的《童话》，关良告诉我们邀相信童话里的故事。可是到了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人相信童话，一个人也没有！
我走上了天桥，小P以为我想不开，紧紧地跟着我。我站在那里，看着汽车向小孩子一样跑来跑去，天色总是不知不觉地暗下去，雨总是不声不响的落下来。也许是在路灯下的缘故，雨点儿显得格外粗狂，格外有劲。马路越发漆黑，中央线露出了更鲜明的黄色。委身于风的雨脚时而呈斜线，时而呈直线，令人眼花缭乱，有的没等落到地面，又被风卷到半空，变成了灰朦朦的雾。
阿豆正在离我们一点一点地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不能挽留她留恋的步伐。世界那么大，我却能遇见她。世界那么小，我却把她弄丢了。整个晚上，我不停地喃喃自语，像是在祈祷什么，只清楚自己跪了整整一夜。
大二天一早，我接到市级医院的电话：“你是林豆豆的朋友吧？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抢救她，遗憾的是。。。”
我总觉得生离死别这事离我还有好几光年远，没想到这么猝不及防地就来了。恐惧使我感到两条软得就象要化掉的冰淇淋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医院的。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阿斗，她和四周的拥挤窘迫哥哥不入，就像一粒灰尘落在豆腐上一样。
“啪！”我应道身后传来响亮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是小P 。在地上的碎玻璃见流淌的是绛色的汁液，汁液溅到我的脚上和腿上，像干涸的血液。
病房里刹那间腾起了一股馥郁芬芳的咖啡味儿。小P的嘴嗫嚅着，欲哭无泪：“是牙买加蓝山咖啡，我来晚了。。。”
阿豆就这样走了，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彼此忘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只有改变。岁月，在更多的时候，是一把扬出去的纸屑，若是光线角度合适，这些纸屑也许会被看成是树叶，是蝴蝶，或者是金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