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道是青山老（四十）

在城内客栈落脚当晚，慕容离发起了热。
在冰天雪地里跪了那么久，任是谁也是要撑不住的，何况慕容离底子本来也不好。
相泽守在慕容离床边时，悔得心肝直颤。早知就不由着小阿离任性跪这么一次了，合该一个手刀下去把人打晕了扛回来，醒来生不生气都是后话，好歹身子没事儿。现在可倒好，人病倒了不算，心里的事儿放没放下还是两说呢！
方夜送了药过来，瞧着相泽眼巴巴守在慕容离身边的模样，竟无端想起毓骁来。又见相泽不忍叫醒慕容离，只将慕容离扶着往肩上一靠，亲自一点一点喂了药下去，便忽而觉得这位相泽殿下该不是毓骁王上易了容的？
方夜为自己这想法好笑。转念却又觉着奇怪，明明这位相泽殿下同自家王上相见不过一日，之前也顶多不过一二书信来往，怎么看这相泽殿下竟像是同自家王上熟稔至极呢？
药碗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方夜敛了心神，却见相泽也正看着他。目光算不上冷淡，但总归和看自家王上时不是一般。
“你从何时开始跟着你主子的？”像是怕惊扰了慕容离，相泽声音压得极低。
方夜想了想道：“约摸是钧天历二百二十四年，属下被送入宫中护卫王上。”
“钧天历二百二十四年？时间倒是刚好。”相泽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明明夹杂着笑意，方夜却听不出半点开心的意思来。
“你主子和执明、毓骁的事你知道多少？都说来听听。”相泽低声问着，目光却落在慕容离脸上，半点舍不得挪开。
方夜这次却没答话。
慕容离和执明、毓骁之间的纠葛，他虽愚笨了些，但他了解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所知道的这些炫耀一般的向旁人说起。
何况相泽现身至今，虽表明了立场站在瑶光这边，但到底不可尽信。
相泽略略扫一眼方夜神色便知他顾虑什么，低声笑道：“这场战总会打完的，战打完后，你想过你主子的退路吗？”
方夜猛然抬头盯着相泽，眸中闪过些许杀意。
“我离开的太久了，总是担心猜不中小阿离的心思，若不是问你，旁人我也是不信的。”相泽又看了慕容离一眼，声音却渐渐冷了下来：“他不替自己想退路，我却不能不替他多想一想。那两位为人君主，哪里会是好相与的！我总要替小阿离将路上的障碍和危险都扫干净的，不然我怎么放心。”
可王上和你非亲非故！
理智控制着方夜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
不问，尚有一丝余地回旋。问了，便是将那一层窗户纸捅破，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方夜看了看慕容离。慕容离正睡得安稳，只是较之以前更瘦削单薄了些！
而相泽正等着他的回答。这个回答似乎可以为慕容离的未来留一条退路。
方夜握紧了拳，咬了咬牙，开了口……
次日慕容离醒来时方夜正跪在床边请罪。
“你这是怎么了？”慕容离皱了皱眉，问道。
方夜低垂着脑袋，语气懊恼：“昨夜玉衡王子向属下打听王上在天权和遖宿时的事，属下……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