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情人】谢金篇

“师爷，”
“谢谢您，”
“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谢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观众，恍然惊醒，身旁站着的东哥看了他一眼。
这场使的活儿是《口吐莲花》，原本是师爷最喜欢的节目，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一直兴致缺缺。
返场的时候，他也只是唱了几段观众点的曲儿，没有往常那样的活泼。
观众大概也看的出来，以为师爷只是累了，或是前几天的病还没全好，体贴的没强留两人，因此今天的返场格外的快。
“师爷，怎么着了？”
下了台，李鹤东看着这个一米九三的大男人，沉默不语地收着自己的东西，有些疑惑。
“啊？”
“啊，没什么。”
谢金的手顿了顿。
良久，李鹤东只听见师爷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
“冬子，”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李鹤东本想开口拒绝，明天他定的计划是去大哥家的，可看着师爷的神情，他想了想，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大概知道师爷要去哪儿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票友社，里面大多都是些老先生老太太，在其中，有一个人异常的显眼。
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穿着水袖长衫，右手握着笔，细细地勾着眉眼。那一双眸子若含秋水，点了妆之后，越发像是有千言万语在其中，
欲言还休的。
台上，弦儿响了。
谢金和李鹤东坐在角落里最阴暗的地方，看着那姑娘款款走出，步步生莲，手里捏着水袖，来到台中央。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是昆曲。
姑娘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唱起昆曲来，竟也是有模有样的。
嗓子空灵婉转，《牡丹亭》这出，被她缓缓唱来，在这狭小昏暗的剧场里，真真让人有浮生若梦的感觉。
谢金看着台上的姑娘，眼睛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是骄傲，是欣赏，可这之后，眼里就只剩着丝丝悲伤。
李鹤东看着他，
叹了口气。
这又是何必呢？
谢金只听姑娘唱，姑娘唱罢，他就站起身，打算离开了，可刚刚出门，就有人追了出来。
姑娘行头甚至还没来得及摘，提着裙子，挽着水袖，脸上妆容犹在，站在谢金背后。
两人明明站在一起，却莫名有种时空的断裂感。
“师爷，”
姑娘开口了，
“你来，是不是……”
“不是。”
谢金开口打断了她，姑娘愣了愣，脸上露出又伤又痛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来？”
“你还来做什么？”
谢金背对着姑娘，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
“你为什么来！”
“既然你没有改变主意，为什么还要来！”
那本来黄鹂一样清脆的声音，大声地喊叫着，带着哭腔和沙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