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德云社在民国·上丨京城名角儿张老板【娇雷渣林暖九郎 等】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上升真人的杠精明天体重翻一番
且看台上影影绰绰站着一人儿,那便是我们的主角——张云雷先生了。偌大一个北平,戏班子不少,几百几千号人里头,这德云戏班的张老板却能排上头几个招牌儿;一出拿手的《锁麟囊》演罢,观众眼里再也容不得第二个薛湘灵。
代表着北平形象的张云雷已来上海演出近半把个月了。为了迎接他,捧他的看客自发聚资,给他在上海建了个小园子。张云雷在北平长居、演出的地儿便是个小园子,号称“牡丹园”;他在上海新得的这个园子,人就赠名“玫瑰园”,似意欲他深深记住这个港口城市的奢侈华靡。
张云雷虽说也是个名角儿了,好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刚达上海便连演了三天,一分未收——当是对那些观众的回报了。
也快到回北平的时候儿了。一出戏罢,张云雷甩着大褂,便摇摇摆摆地踱回后花园。 园子里稀稀落落修了零星几排的常青树,余下的地儿一点儿不含糊地全种满了玫瑰。三五枝粉嫩的花骨朵斜插在鲜亮的胭脂红里,轰轰烈烈地似要一路摧枯拉朽地烧到园墙外去。
张云雷半躺在摇椅里,抬着下颌缓慢扑动着折扇,两只脚高高搁在了雕花的红木板凳上。
“二爷,您休息呢?”玫瑰团花微微晃荡,少班主郭麒麟拨开花簇,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郭麒麟是班主郭德纲唯一的儿子。班主老来得子,怎舍得让宝贝儿子苦学戏曲;吃不得冬三九夏三伏之苦,便是当当领班的就也罢了,掌握着德云戏班的财政大权——若是用摩登些的洋话来讲,便是如今所说的“经纪人”,戏班子里所有角儿的演出场次和赚来的大洋银元,统统由他管着。
“是,郭领班,可有事否?”
“嘿嘿,二爷,园子外面儿站着个小孩儿,由他母亲领着,说是要求您收他为徒。您,意下如何?”郭麒麟贼兮兮地四处张望一圈儿,见是没人,便凑上脑袋对着张云雷悄言道:“二爷,您不知,门外头儿的那个母亲就是那顶有名的窑姐秋囊。听说她最近勾搭上了上海一个叫李鹤彪的军阀,现在来卖孩子也不知闹的是哪一出。依我看,二爷您呀,就……”
张云雷的手直打颤,扇柄上的杏黄须子在他腕上苏苏摩擦着,脸色慢慢地变了:“姓郭的!你再贪图眼前蝇头小利做这种事,休怪我不顾旧时情面!一来火候还未达到能够收徒之别,二来我张云雷从不做此般下流龌龊之事!”说罢即收起折扇,一甩大褂,抽身便走了。
独留郭麒麟垂下双眸,反剪了手,直挺挺站着。半晌,他重新抬起头来,可怖地将手握成拳头狠狠捶向身后的高墙;灰白的墙粉窸里窣落地飞扬,活脱脱一张老妇人皱巴的脸皮。郭麒麟冷笑道:“哼,张云雷,张云雷,唱戏唱出了点儿小名气,就能耐成这样了?若不是我们这戏班,哪有你可投弄之处!说到底不过还是个下贱的戏子,和门外边那女表子又有什么分别!按你说法,要我有七分人心,哼,你又可有三分廉耻!张云雷,咱们走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