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君生我未生（中）(2)

“简和园的常老板喝得，你们俩哪个旮旯挤出来的，喝不得？”那人用粗短的手指头戳了戳茶碗，倾出来一些，渍进玫红的缎子桌布里。
“我跟你说，你别…”
“喝…爷，你看，我喝，行不行？”
高个子的话又一次被矮个子堵回去。他说完，不及人阻挡，端了那半碗茶，直接灌了下去。罢了，拽着一鞠躬，拉着就走。
回了台上，依旧是高个的杜小姐，小个子的春香。
唱罢下了台。小个子的春香偻在后台院里的大树下，吐到胆汁翻涌。
接着，他发着高烧开始倒嗓。被刺激的提前倒仓的嗓子毁了，不至于说不了话，终归这角儿，与他无缘。
“你走了，我许久不曾喝上一口称心的茶。”老人也和他一样摩挲着茶杯口：“冷了，热了，新了，陈了。里头加了什么，少了什么……你用嗓子换的，我不敢懈怠。”
“你是师兄。那时候，合该保你的。”张仲元好像想起些什么，也是笑：“但你说过，下回，让我当师兄的。你伺候我。我护着你。”
“可我到底没护着你。”老人的手抬起，张仲元就习惯的偏过头去。手掌落在发顶，一下一下轻轻抚，怜爱也是疼惜。
“你也不是总没谱。到底你应承给我的物件，是给了的。”张仲元点着头笑：“我那钗子呢？你说给我添的妆。”
“丢了。”老人一开口，气的张仲元就站起了身：“丢了？”
“这么些年，我只寻了一半回来。总想着，要是走了，都没脸去见你了。”他说着，从衣襟贴身的口袋拿出个层层叠叠的布包。这包法，张仲元熟。
“之前年岁小，不然早该明了，这物件才是我能遇见你的关键。”张仲元执着那支兰蝶簪说：“我细品了品，缘分，也是我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