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勋/边伯贤||两生宅C3/古言
在宅子里一住便是好几天,说来也甚是别扭,每日吃饭桌上都是四双碗筷。往往是绿芜与边伯贤边吃边聊着从前宫里的趣事,而吴世勋则与那个看不见的红衣女子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
“你从前的爱人是不是很好看?”绿芜终在某个午后忍不住问道,而吴世勋则轻蔑地道,“怎么说呢,自然是比你好看。”直听得绿芜又是气又是不甘,只能回房间踹门出气。而每当那时,边伯贤便会静静为她砌上一壶清茶。
吴世勋是个酒鬼,一喝起酒来便忘却生死,却从来不懂茶。绿芜不时会拿吴世勋与边伯贤比较,每每将吴世勋损得一无是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来这是为了抓鬼,却不想两个人都陷进了前世的情欲里,再也挣扎不出身。
夜半时绿芜也会抚摩着紫玉葫芦,想起爹娘的样子来。还记得小时候,爹娘为哄她开心,每每将省下的钱为她买珍宝玩物,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娘也是再平常不过的老百姓,没有金山银山,靠得仅是一双手。再长大些,她不满娘亲事事要管,任性离家出走,远去深山拜师学武。学成那日,自负以为终可以扬眉吐气回家,让爹爹娘亲瞧瞧她独自一人也可以活得漂亮。却不想他们再也瞧不见了。
等她的只有两掊黄土,荒坟草生。
在这世上,友情爱情都可以转眼背叛,到底只有亲情才坚若磐石。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凑齐小妖炼成百妖蛊,让爹娘复生。她想让娘亲哭着搂她入怀,想看着爹爹抽着烟草含笑看她。就算这个传闻是假的——她也要明明白白地努力过。
夜,星辰满天。院子里不时传来虫鸣蛙叫,时光如一泓流动的湖水。
绿芜披衣而起,缓步至庭院,本打算一个人静一静,却意外看到了吴世勋。只见吴世勋推着秋千,笑得格外温柔。秋千上乍看是空的,但绿芜知道,上面一定坐着那个红衣美人。
从未见过吴世勋这样耐心好脾气地对一个人,三年来他一路刁难,却也次次在危险关头挡在自己跟前。还记得有次遇到河中小妖,那妖将她拖入河流深处。后来吴世勋将她救上岸时,她已呼吸不了。
那日她刚睁开眼,就看到吴世勋亲吻着她的唇畔。她又羞又气,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救她。太多太多,一直以为就算不喜欢她,他也多少会在乎她一点。直看得眼睛都有些涨痛,绿芜却依旧是看着远处无法离开。
不觉中,有人自后缓缓搂住了她。
“如果不开心,靠着别人会好一点。”边伯贤的声音是那样令人沉醉,仿佛看穿了所有她的在乎与戒备,轻轻巧巧便走进了她的心里。
“我不喜欢他对别人这么好。”绿芜喃喃道,轻推开边伯贤,独自回了房。只留下边伯贤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自言自语道,“我又何尝喜欢你对他这样好呢?”
而远处那个推秋千的人,似一点也没注意到这里的暗潮汹涌,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在他的世界里,有一个红衣女子笑靥如花,时刻陪他玩陪他闹,她会做一桌的珍馐,她会比他多的多的整人办法,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那样开心。是他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过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