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阙 第二卷 #玲珑络 第五章 命中之人(2)

不一会功夫，侍卫阿义手托一副战甲放在乐正龙牙面前的案几上，躬身退下。
龙牙放下茶杯，用手摸着那副战甲说道，“吐蕃将士骁勇善战，凶猛剽悍，与当地族人擅长制作武器盔甲分不开。有一支偏远的小部族，极其擅长制作将领身上所穿的铠甲，这种铠甲颜色青黑，表层似覆盖着一层鳞状物，细看像打磨过的黑曜石，观可以照出影。
制作工艺十分精巧，将动物的皮及特殊鱼骨编织在腰腹、身侧及关节处制成软甲，使供身体活动的部分柔软轻盈；再用高温煅制的板甲覆在颈、肩和前胸处这类极易一击致命的地方，以防住刀剑劈砍；而在胳膊和腿部则覆盖着一层如鳞片状的石甲，特别是边缘竟还被打磨得极锋利！若是双方肉搏，这层层甲片只做防御，也会让对方被割得血肉模糊，是套能守能攻的复合战衣。可惜这套战甲的制作工艺已失传，且技艺之精细刁钻，使无人再能将这制法一丝不差的复原出来……”
寇世勋看着铠甲说道：“这就是咏贤大将军送给你的那副玄晶甲？！”
乐正龙牙点点头，“有人为了验证这副铠甲的坚硬度，曾将它挂在五六十步开外的靶子上用强弩射它，无论怎样使劲或是加大弓箭的威力，都不能将铠甲射穿。多次尝试，才仅仅只有一箭把一个铁甲的边缘处射穿，但这一箭也只是碰巧射在了铁甲上的一个小孔里。”
“这么坚硬？！”
寇世勋本想伸手摸一摸铠甲，但被龙牙拦下了，想起那鳞片的厉害之处，便只得摇摇头道：“竟然坚硬到了这种地步……说起锻造护甲，有史书记载，取一块烧红的厚铁片，不能用高温切割只能用冷水去浇，用铁锤锻打到铁片的厚度比原来减少了三分之二，才能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寇世勋眉头紧锁，“你说的那个小孔，想必是工匠用这个孔去观察铁片的厚度才留的。”
乐正龙牙站起身，说道：“我朝许多铸造师都琢磨这种工艺，皆苦于没有方法制作出来……更何况那些轻薄的石甲了，韧性、厚度等都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平衡，柔韧不碎裂。且不论材料难得，光是如何打磨，用的何种工具就是个谜。
于是工匠们只得把注意力全投入在铁甲的研发里，为了竭尽模仿之能事，便在甲片上也留这样一个小孔，铁甲的硬度自然无法与玄晶甲相提并论。就连软甲的部分，用以编织甲构的鱼骨不知出于何物种，因此这道工序废弃，甚至动物的皮也用浆过又晒干的粗布料，涂上几层青漆代替……”
乐正龙牙叹了口气一甩手，“士兵们的铠甲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说罢招呼寇世勋一起往殿外走，“不说了，烦心！去看看那个小院儿修缮得怎么样了！”
“才几日不见，你心里就想她了？”寇世勋揶揄道。
龙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寇世勋，揽过他的肩头说道：“我只是……替阿绫查验一下使童们住的地方安全不安全，这也是防务之一！”
“嗯～”寇世勋点头附和道：“将军说的都有理！这快晌午了，不知洛府小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英雄所见略同！”龙牙一下直起身子，和寇世勋一起走出将军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