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第十八章 晨曦

装在被陨捧着的盒子里面的，是和他在一天前注射的有着一模一样包装，同样印着“32”的大量针剂以及一个注射器，只不过小瓶里面的液体不是如那时一般的澄澈，而是充满了白浊，伴随着陨双手的颤抖而在液体中荡漾着。身后两面墙壁之一已然坍塌了，金属皮向内翻卷着，各类物品如同被吹飞一般杂乱地堆积在墙角，以这一片狼藉为背景，陨的颤抖由双手蔓延到两臂。
叶依呆呆的看着同样陷入呆滞的陨，在这诡异的寂静之中，金属盒最终还是失去了支撑，掉落于地。装着针剂的玻璃小瓶和注射器弹跳而出，后者前端着地后在地面上滚动了半圈停下，而前者则是直接变为了碎片，仅凭标签纸勉强维持着轮廓，浑浊的液体裂缝中流出，渗入经由墙上坍塌出的洞，灌入屋内来自百里之外沙漠的黄沙之中。
第二天凌晨，晨曦已经投射到大地之上，而日轮尚未从地平线上升起。
在补给点的二层，陨透过战术望远镜眺望远方，观察荒野的同时，也留意着日光的变化。待到东升的红日探出头来时，身后也响起了虚浮的脚步声。
陨将老式的光学望远镜收回戒指中，顺手拿起放在旁边桌上的地图，在手上着折叠它的同时回身，向着叶依走了过来，“结束了？”
“嗯。”叶依点了点头，从包裹身体的毛毯之下抬起右手，在晨光的映照之下漂浮于大气的沙尘显露无遗。但是，唯独叶依的手掌上方大约十寸的距离内空无一物，而当周围的沙尘飘飞到这一空间时，皆是悄无声息地化为点点闪光消失。那光芒如同繁星闪烁一般，却又转瞬即逝，出神地凝视着，叶依的面庞上不知何故染上了哀伤，“属性已经成功接收到了，但是还不能像你那样毫无现象地分解物体。”
“已经足够了。”闻言，叶依并未如往常的风格那样抬头，而是恋恋不舍一般机械地将手收回，隐藏在毛毯之下。而陨依旧维持了常态，面无表情地将地图塞回口袋，下达了指示：“量子通信已经损坏，为了确保隐匿，这里的无线电也不能使用。接下来就要直接去接触死亡之师了，车库中的摩托应该尚且可以发动，就用它作为移动手段。”
说完对于他而言过于冗长的话语之后，陨从叶依的身边走过。在他走出屋门的那一刻，叶依抓着毛毯扭过身叫住了他，呼唤他的名字。“怎么？”陨半转过身，看向略显忸怩的她。
“谢谢你帮我披上毛毯。”叶依微笑着致谢，陨则只是冷淡地回应一句“用不着”，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因为叶依急切喊出的话不得不再次回过身来。“还有，”叶依待到自己和陨四目相对之后，用更为温柔的语调说道：“现在的你给人的感觉比之前要好很多。”
“所谓的‘人’只是你自己而已。”看着叶依的笑颜，陨沉默了。一边是面无表情的童子军，另一边是笑靥如花的无瑕少女，两人就这么在废墟之中对视，土墙和洞眼遍布的木柱成为了背景。无论陨如何凝视着对面的少女，所看到的也只是一张纯洁的笑脸而已，再无其他。
太阳缓缓升起，渐渐地就要有小一半出现在地平线之上，最后还是陨先开了口，“出发，时间不多了。”随后走上了他原本应该早就踏上的阶梯。见状，叶依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用毛毯裹着身体尾随陨下到一楼，又来到那隐藏在一楼的残破金属仓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