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组】未完成的肖像 8(4)

朦朦胧胧的一场梦后，清光被运载舱里的AI女声惊醒，她在提醒乘客检查好自己携带的物品，终端站马上就要到了。这个高度已经出现了失重，舱里没有系固定带的乘客在空中飘来飘去，像是原子中散乱分布的质子。清光转头看向舷窗，太阳出现了，外面的一切都淹没在强光中。再看到的是太空电梯的导轨，这时已经能够从它的表面看出运动，说明运载舱在减速。
导轨的尽头，同步轨道终端站已经能够看出形状，它由多个同心圆构成，五根辐条将之连为一体。圆环是在不同时间修建的，越外越新，像极了环城公路。
运载舱从一个巨大的框架中穿过，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阳光被密集的框架细细地切碎，分割成不同形状。从另一端穿出是，终端站已经占据了上方的大部分太空，银河只是透过圆环的缝隙闪烁。这巨大的结构从上方铺天盖地压下，运载舱在进入终端站时便暗了下来，如火车过隧道。几分钟后，外面出现了明亮的灯光，运载舱停住了，往外看去，大厅在悠悠地旋转。与导轨脱离后，运载舱也随着终端站一起旋转，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清光走出运载舱进入圆形的终端大厅，在厅内的出租点租了一个失重推进器，把它装在腰上，用手持的控制器控制它前进。出了终端站后，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进入五个“深井”中的一个。
第一个圆环的入口处有一个有一个发红光的标志，上面写着：终端一环，重力0.15G。离心力已经开始出现了，虽然在微重力下可以直立着地，但还是得借助失重推进器跳跃前进。
越向下重力继续增加，清光在通过二环后关闭了失重推进器，沿自动扶梯下行至标准重力的终端五环。
尘世都市的景象很快展现他眼前，行人往来，车水马龙。清光搭乘出租车到了帝都大学的永和校区，虽然环境跟当时已经不同，但一踏上理学院实验楼的台阶，仿佛又让他重新回到了大学时代。
当时学院在他们那一届做出了调整，本科生留在东京本部，研究生以上则去往日本一号太空城，所以永和校区也拥有他一半的回忆。时过变迁，这里的学者换了一批又一批，不变的，或许只有走廊上混合了多种溶液的化学试剂的味道吧。
循着旧记忆，清光按下了通往四层的电梯摁钮，在一扇扇或开或关的门中找到了第十三研究室。当初安定挂的人员去向牌依旧在这里，只是上面的人名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一个。
清光定了定神，轻轻扣了两下门，得到进入的许可后便直接推开了虚掩的门。里面只有一个人，似乎是在拿着图纸核对眼前仪器上的零件，听到清光进门的声音后才从图纸中抬起头，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
“是加州吧，研究室有些乱还请不要介意。”说着，那个人便走过去引着清光到另一边稍整洁的休息区坐下。
“怎么会呢，”清光熟练地回应，“冲田老师您是不知道，我们工学院的建筑系教授栉名老师曾说过，‘作为一名研究型学者，房间不乱一些怎么能体现出我们对学术发展所作出的巨大贡献？’所以我那时每次去他家拜访，书房永远都是一团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