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同人《龙寂》六（终章）(3)

“朋友，”你狡猾地指指他再指指自己，“我同你，我们就是朋友啊！”
小兽开心极了，迈着小跳步绕着你转圈，直将头顶的珊瑚甩了下来。你接住了，想给他安回去。他不肯乖乖让你戴了，反而一直拿脑袋拱你的手。
“送给我了？”
小兽点点头。
“谢谢！”你也便摘下头上的灯芯草花冠扣在他两颗圆圆的犄角上，“礼尚往来，这个送给你！”
小兽更高兴了，索性跃入半空跑了一圈，降下来时身后曳出一道七色光，特别绮丽。
他更邀请你坐上他的后背，许他驮着你飞越沧海踏云而行。你没有拒绝，生平第一次横坐在了麒麟兽的背上，搂着他的脖颈听风在耳畔卷起惊涛。
你们恣意地奔跑着，没有什么能抵挡住曳光的步伐，一时在云上，一时在山巅。
“那里，是我的家！”你隔着几捧薄云指给他看云下的洞庭，眼中依依，思念穿透湖水落在了龙骨上，深邃悠长。
麒麟陡然刹住了四蹄，立在云头亦将那汪碧翠怔怔地凝望，倏眦目，一头扎了下去。
入水没有意料之中的冲击，你睁开眼，始记起麒麟有避水之能。他甚至无需指引就奔赴了龙骨伏脊之所在，浮在水中央居高临下俯视那副硕大无朋的神骨，眼中映满了难以名状的悲戚。
你尝试探问：“还记得他吗？”
麒麟摇摇头。
“他叫润玉，是天帝，是真龙。”
麒麟没说话，静静地悬在湖水中望着已经被灯草覆满的龙骨，周身的鳞片莫名闪亮起红光，须臾在他周身笼起一团光罩。
扑通——
你清楚听见了他心脏的搏跳。
扑通——
麒麟光渐渐与这搏动同调，一张一翕。
扑通——
整片湖水都荡漾起了心纹。
你感到一丝惶然，才想唤他，却陡然被甩下脊背。
宛如应龙的临终复现，麒麟仰面长啸，旋即猛地俯冲，一头撞向龙头骨。
你骇然惊呼。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麒麟额上的凸起在触上龙骨的刹那迸发出柔和的贝光，令你想起那日笼罩在应龙周围的屏障。
“阿祖啊，醒来呀，无上的阿祖！”
麒麟乍然颂起了人言，声若洪钟，浑厚低沉。他前蹄屈跪在龙骨前，哀声呼唤。
湖底的生灵皆为其打动，纷纷伏下来叩拜，悲声四起。
你目睹这壮观的祭拜，眼泪不自觉掉落。
“你果然不是他，真的不是！”
最后的奢望破灭，他慷慨地将生机奉还给天地，终究未将自己算进轮回。你还是输了，败给了他的决绝！
“回来吧，阿祖！”但似乎，麒麟不这样以为，他仍在像你曾经无数次祈祷过的那样向着虚空殷殷祈求。喊一声叩一记，直将坚硬的兽面磕破，血淌了下来，又像一早设定了轨迹，全都涌向了龙骨。
再一记头重重磕下，麒麟忽伏地不动了。你以为他虚弱晕厥，快步走上前搀扶。麒麟歪靠在你怀里，有些沉，你抱得吃力，便小心放他侧躺下来，头枕在你膝头，很是可怜。
他眼泪也不曾断过，口中还念着阿祖阿祖，惹得你心头又是一疼，陪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