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相思赋予谁》第十二章 一眼万年(2)

“可可，三年了，磊磊还一直等着你呢。他这孩子重感情，就是不会表达。他明面儿上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敞亮。他从小就跟着我和老郭长大，我比谁都清楚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姐姐说到这儿，突然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没了下文。
倒不是姐姐感情脆弱，只是这三年，她把张云雷的每一丝煎熬，每一点变化都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张云雷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早就当他是亲弟弟了，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宋可尘听着这话，突然出了神，鼻尖的酸涩也打着转儿侵蚀着她的意识，拿勺的手突然一软，勺子连同着锅里滚烫的汤汁就落到了宋可尘的脚背上。
宋可尘这才回了神，她吃痛的咧咧嘴，眼底那片湿润却不是因为脚背上单薄的痛感。
本来就朝厨房走过来了的张云雷听见这动静儿，放快了步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看见宋可尘红肿起来的脚背时，他的心疼与着急从紧皱的眉头上也能完整的察觉到。
他将宋可尘打横抱起，疾步出了厨房门。到了客厅就将她放到沙发上，随后几乎是一秒都没有耽搁的拿来医药箱，小心翼翼给她处理着红肿的脚背。
宋可尘瞧着张云雷这着急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口的愉悦。她顺着他节骨分明的手指看下去，却好像瞧见的，是某个夏天的清晨，他皱着眉头一点一点给自己的手指擦着药的样子，遥远却又好像近在咫尺。
“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这三年你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责怪她的粗心，可宋可尘却好像分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意思。她歪着头来看张云雷，眼睛里悄悄噙满了泪水。
这三年，她确实过得不好，甚至是糟糕极了。她觉得这三年里最难熬的不是接受治疗的时候，而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对他那入骨的相思。
“师父，那你呢？这三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宋可尘声音软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蹲在地上给她擦着药的男人，可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她看不清楚张云雷的表情，只是感觉他擦着药的手指突然僵了僵，然后又好像波澜不惊的继续给她擦药。
宋可尘很久都没有听到张云雷说话，就在她以为他们之间就这么沉默了的时候，地上那人儿却突然放下手里的棉签，微微抬起头来定眼瞧着她，眸子清澈而透明：“这三年，我过得不好。丫头，没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张云雷这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戳中了宋可尘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的眼泪突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缓缓抬起手来轻抚着张云雷菱角分明的脸颊，突然释怀似的笑笑，语气哽咽：“师父，这三年我也过得糟糕极了，没有您，我真的过得一点都不好。”
张云雷的眼前渐渐升腾起了一层雾气，但他却依旧能将眼前这女孩儿眼底的情绪一丝不落的收入眼里。他看着她勾起的嘴角，也咧开嘴笑了。他们终于能毫无芥蒂的彼此坦白了，他生命里不能没有她，就像她同样也离不开他。
那个傍晚，张云雷定定的看了宋可尘水光盈盈的的眼睛很久才回了神儿。他觉得所谓的“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却好像随着时光的轨迹，看见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远更久之后的她，那个她依旧眉眼带笑，看他的眼神满是爱恋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