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洋】枯木逢春

“我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总把自己置于若即若离的伤感之中，讨厌自己质疑未来，讨厌自己无端猜疑你，讨厌自己总分神想你，讨厌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却还想赖着你。”我躲在衣柜里，他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我鼻腔，给漆黑的独处夜晚增添伤感。
“哭了？”他轻轻开口。
短短两个字在这种氛围下足以让我放大延伸到无数个可能。
和在外的活跃搞笑不同，面对我的时候他往往保持成熟冷静。
电话那端的他，不知是何种神情。看似询问的语气不过早得出了答案，向世人昭告着他有多么了解我，而我又有多么无力。
“我已经…缓过来了…”
平定好的情绪差点又在他呼吸声中落荒而逃。
他说是他太纵容我，是他在身边时过分的安心才让我在他离开的夜里有了胡思乱想的可乘之机，才让我有勇气断然拨通他电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在想他”。
我无力反驳。
我必须要承认我离不开他。
“宝贝…你天天少瞎想，再这样以后收你手机了。”
我没想到，连坏情绪的原因他都心知肚明。我说不上话，只是安静的听着他有些疲惫却仍轻松而上挑的音节还有像喷洒在耳边的惹人发痒的呼吸。
“宝贝？”“我在…”
“宝贝不相信李振洋吗？”
“我，只是有点不相信我自己罢了。”既而又用力的吸下鼻子，在他思考的时候又开口说。
“我不相信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不相信我可以遇见你，比如我不相信你会爱上这样的我，比如我不相信我们会发生故事。”
他早该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发现我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眼睛，他早该从在一起那天发现我声音怀疑的颤抖，他早该从我们第一次牵手时发现我的小心翼翼，他早该从我们第一次接吻时发现我不自然的身体僵硬，也就早该在我们相拥入眠时发现我手总是紧紧拉住他衣角。
“……”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缓缓开口说，“我知道宝贝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在我确认了对你的感情之后便立即行动。我知道你总在与人相处小心翼翼，所以我处世强硬又直接，希望可以让你知道，没必要一直迁就别人，要表达自己。我知道你小小的脑袋里奇奇怪怪什么都有所以晚上要抱着你睡，不许你分神瞎想。我知道你总认为自己不够好，但我却找不到原因，所以只能默默陪伴你，一遍一遍的跟你说，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小心试探又急促的结束，“你…现在在哪？”
我一向不擅长回应他的爱意，在电话里还能隐去几分尴尬，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个很大胆的人，一撞上他，便顷刻乱了阵脚，而他也并不在意，或是习惯了我的害羞。
他轻笑了下，“在厕所隔间……”
我们两个，一个躲在衣柜里，一个躲进厕所隔间，在两个不合理的环境表达着直接赤裸的爱意。
我也笑了，“不会被发现？你快回去吧。”
我推开衣柜的门，把所有灯都打开，站在我们的家的中间，“李振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