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囚笼(2)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耀，你听话，跟我去找医生好吗？”
“等你好起来，你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去治病，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永远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你，好不好？”
只是，回应男人的，是琥珀色的眼里慢慢黯淡下来的光点。
黑发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男人的话早有预料，面上显出一种虽不意外，却仍旧失望的神情。
“你果然还是恨我。”
那人骨节分明的手落到他的领口，狠狠地攥紧，他的呼吸因为喉咙的勒紧变得粗重了，而那人却因为这牢牢掌控的感觉而绽放出了一个微笑。
“没关系。”他低声说，眼底翻涌着令人心碎的悲哀与偏执。
“尽情地恨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更深地记住我，我不会在乎的。哪怕一辈子也得不到你的爱，我也会让你永远都不能从我身边跑掉，我就把你拴在这里，你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想……你爱谁，我就把谁杀了。”
黑发的人苍白美丽的脸随着叙述，慢慢出现一种如梦般的快乐。
他没有看到，男人眼中再一次破碎的希望，以及那样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刻入骨髓，却又无能为力。
仁慈的上帝在上，我的爱人，如果我不爱你，那么让我遭受天神与所有人类的诅咒，让我永远坠入燃烧烈火的地狱，忍受被魔鬼撕扯分食的痛苦，永远不获宽限。如果我不爱你，那么请即刻将我的生命拿去，因为我的灵魂已经背叛了我的心智，它就不配再驱使我的身体。
我将我的整颗心都捧出来献给你，我的爱情，我的渴望，我所有的丑恶，妒忌与贪婪，全部毫无保留地献给你。有了你的爱，你面前的这个人就将如获新生，像春天的草地受到了阳光雨露的洗礼，生长出芬芳的植物，开出所有你喜爱的花朵。如果你不肯爱他，他的心就将因为贫瘠而枯萎，他的灵魂将失去一切向善的机会，变成流淌着熔岩的黑火山，只剩下荒凉的砂石与毒雾。
可是你看不到。
恶魔遮住了你的眼睛，将你眼中的我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不但狠心地拒绝你的心意，还始终想要用仇恨伤害你的怪物。
它让你一天天地虚弱下去，像玫瑰花失去了阳光和水分一样慢慢地凋谢。它该有多么恶毒的心肠，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即使没有任何禁锢，我也绝不会离开你的身边半步。我假装被你囚禁，不过是因为你的眼神，你不断凋零的身体，让我恐惧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永远地失去你。
所以，我恳求你，我的爱人——
不要为了惩罚我的过错，而这样对待我，狠心地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的生命消逝。
不要拿走了我的心，却又先离开我。
当黑发的人挣开他的手，跪上床沿，固执地将他的头搂进怀里的时候，男人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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