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烬】荆棘之域（二）

烬作为火族最小的王子和王兄们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样，所以即便当众下了王兄的面子，他也没有多加在意。
可是当他将目光移向了面前的释时，却发现那双曾经如水般清澈见底的眼眸，已经覆上了幽冷而深邃的寒霜。即便释捂着左眼的指缝中泻出了重重血迹，看起来似乎有些柔弱无助，可另一只完好的右眼却涌动着凉薄锐利的光芒，曾经的纯净无辜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令人心寒的冷漠防备。
那一刻烬真的就想这么转身走掉算了。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身。
因为释在诧异过后，轻声问了句，“……是你?”
知道他是在问什么，烬点头应道，“是我。”
释沉默了一瞬，不知想起了什么，“你也算救了我的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
嗓音清澈如冰泉，却早已卸去了其中的冷漠防备。
烬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只是想救便救了。
释闻言缓缓笑了开来，合着眼角殷红的血迹，美得不可方物，他说，“我不信。”
虽然这话惹得烬很不高兴，烬还是带着释去找了幻愈师。
幻愈师作出了诊断——释的左眼被加持了火族幻术的利器刺伤，再无复明的可能。
烬一直装作不经意的观察着释的表情，释却始终满面平静，仿佛失去了左眼的不是他一样。
当烬问起的时候，释却是不以为然的回道，“自从来了火族，能活下来就已经算不错了。况且只是瞎了一只左眼，索性我的右眼还可以看得到。”
烬并不理解他的想法，却也没再过问，只是在之后默默的递给了他一只暗银色的眼罩。
“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烬说。
释伸手接过了眼罩，扣在了早已结痂的左眼之上，“谢谢。”
烬知道自己这次为了救释而伤了王兄的行为，可谓犯了火王的大忌。
他还是冲动了。
可他并不后悔。
火王高坐于王座上，睥睨着跪在殿中的烬，嗓音辨不出喜怒，“烬，听说你为了那个质子打伤了烁罡?”
“嗤，并不是为了那个质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烬开口答道，嘴角勾起的笑容不屑而又轻蔑，“烁罡每次来探望儿臣，都会调戏儿臣宫里的婢女，儿臣只是早就看那个烁罡不顺眼了而已。”
火王暗暗思付，烬虽尚且年幼，但脾气暴烈也是事实，这的确像是烬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烁罡终究是你的王兄，如此直呼其名，着实不妥。”
“不妥?”烬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火族不是讲究胜者为王吗?他这么弱……王兄?他配吗?”
“可他再弱也是你王兄，你瞧不起他可以，但伤他甚至杀他却是万万不可。”
烬微挑眉梢，不以为然的问道，“为什么?”
“你们毕竟是同族。”
烬暗暗垂下了眸子……同族吗?
后来发生了什么，除了火王和烬之外，谁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天烬回来之后，脸色极差，又隐隐透出些许苍白，云飞当即迎了上去，想要询问他的情况，哪知才刚刚触到他的肩膀，便隐隐摸到了一丝黏腻潮湿，好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