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十六）

十六、相思
病床上的赵云澜不再是顶着鸟窝头不修边幅的样子。沈巍每天帮他洗漱过后都要细心地把他的头发和刚长出来的胡茬清理一遍。然后沈巍就这样腰背直挺地坐在床边，像是膜拜一尊圣像，又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自从他将自己对赵云澜的占有欲毫无顾忌地告诉向沈夜，沈巍就立马感觉自己轻松下来了。长久以来思念和痛苦已经将他折磨地不成样子。和赵云澜一样，这几年沈巍最怕的也是夜晚。因为曾经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在床边偷偷“临摹”他的眉眼，而后来却只能独自看着月光等待天明。无数个夜晚里沈巍都是靠着那张胸口里的照片熬过来的。现在好了，好得简直想做梦。虽然这梦来的有些突然，以至于沈巍现在依然诚惶诚恐。沈巍已经赵云澜身边守了三天了，但是除了必要的擦洗整理，他还是不敢抚摸他一次。这个大学没有毕业就开始掌权沈氏集团的男人就这样虔诚地在旁边或坐或站，耐心而幸福地等着。
眼睛缝隙中透出刺眼的光线，耳边传来轻轻的机器蜂鸣声，身边是有人在看着自己，赵云澜的意识就这样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终于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停滞的思维用了好几分钟才让他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空气中消毒药水让他清醒的速度快了一点。终于他感觉到了喉咙的干渴。于是赵云澜试图起身找水。稍稍抬头他就撞进了一汪湖水，那双眼他看了无数次，梦了无数次，如今却依然看不腻。此刻，那双本就算是湖瞳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赵云澜感觉自己的眼眶也快没淹没了。原本已经在沈巍帮助下坐起身他，赌气地撑着病床转过了头。他地刻意忽略了自己快要起火的喉咙：“你来干什么，沈夜呢？”
“沈夜？我... ...我快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吗？我这几年让沈夜待在你身边是照顾你的，不是陪着你喝酒熬夜的。我这么担心你，你醒来的居然第一句竟是找他。那我呢？！”沈巍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云澜，云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告诉我你没有爱上他！”
“呵呵呵，可笑！”赵云澜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我还要一直等你不成。你是曾经对我很好，我也是真的爱上过你。可是从我们认识到你不告而别只有短短半年，你不会认为我会为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就一辈子等你吧！”赵云澜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我凭什么不能爱上沈夜？你知道他这几年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你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多温柔吗？你知道他向我告白后还吻了我吗？”
“够了！赵云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巍的眼里的泪已经被嫉妒的火焰燃烧殆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能忘记我们的一点的一滴。否则你为什么要来我的婚礼，你知道吗，我取消了婚礼，我还暂停了所有和安氏的合作。本来有些部门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来不及了。一看到你我就再也忍耐不了了。我会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我会说服父亲和沈夜，都交给我。云澜，你不要再离开我。”
“哈哈哈，沈总，你真是会说笑话！明明是你抛下我，明明是你不告而别，明明是你要娶她人为妻，明明... ...明明离开的人一直都是你！”赵云澜感觉心里埋了多年的委屈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沈夜嘛，沈夜比你好太多了。为什么我不能向他靠近，为什么我不能回应他的爱，如果那样做我应该也会幸福吧？！”说到最后赵云澜不像是回答，倒像是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