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凤栖桐(2)

去往布星台的路几无人烟，旭凤和锦觅并肩而行，各有所思，一路无话。
等到在布星台中央站定。锦觅抬起头望着满天璀璨的星光，突然轻笑起来，浅浅的笑声打破了一路而来的静寂。
旭凤扭头看着她，似乎在好奇这冷清的布星台有何处能引人生笑之地。
锦觅轻声开口，“我第一次见润玉仙的时候，他在水里泡着尾巴，那时候我就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旭凤眨了眨眼，没有答话，也扭过头看着满天星河，浅淡的星光打在他的脸上，似真似幻，更添几分迷离。
锦觅似乎也没想他回应，接着道，“我一直觉得，能遇到小鱼仙倌，遇到你，旭凤，能遇到你们，一定是我几辈子修来的际遇。
“凤凰，我觉得我应该放过自己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听的一直沉默的旭凤猛然一颤。
“我决定放过自己了。
“凤凰，五千年了，这五千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闯入布星台，如果我没有捡到你，如果。。。。。。”
“没有如果。”一直沉寂的旭凤突然开口打断了锦觅，低沉的声音几近嘶哑。
“是的，没有如果。”锦觅突然转身盯着旭凤，美丽的脸上是不容置喙的认真，“没有如果，所以我遇到你们，没有如果，所以神魔大战已经过去，没有如果，所以我们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没有如果，所以，所以！旭凤，我们都还活着。
“我们都还活着，也许是天道垂怜，到底是给了小鱼仙倌一线生机，凤凰，五千年的时间，我日日活在折磨中，不敢放过自己，不敢幸福，总觉得，我的幸福浸透了润玉仙的血。
以前润玉仙总说我善良单纯，凤凰，我并不善良，要不我也不会看着你们万年间折磨至此。”
也许是折磨二字触及到了旭凤内心不愿碰触的地方，纤长的凤眸眨了眨。悄无声地漫上一抹红色。
锦觅还在继续，“凤凰，我从来不相信时间能磨平一切的说辞，那纯粹是懦夫的借口，但是我相信，时间可以让人重新来过。过往不可灭，过往也不可追。
“我受够了无穷无尽的内疚，受够了不知归期的分离，受够了，自以为是的补偿。
“凤凰，放过自己吧”
旭凤一言不发的听完了锦觅的话，喉头剧烈的滚动了一下，半响嘶哑的开口，“我不能。”
我不能，锦觅。
我不能放过自己，因为他不会放过我。
我不能。
如果真能如说的那样简单，那我这万年间，有何意义，以后的万万年，又该如何撑下去？
“去找他！”锦觅冲着他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布星台上。
啪嗒一声，宛如一巴掌狠狠甩在旭凤的脸上。
旭凤缓缓扭头，满脸迷茫的看着大哭的锦觅，“找？去哪儿找？”
去哪里找？
他不想让我找到，我就是把六界整个翻过来也别想得他一丝行踪。
他总有办法，让叫我生生世世不得见他。
“我后悔了。”
又一滴水珠砸在地上，不知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