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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断在流云之外。
揪揪安静地收拾东西，华医生靠在在门侧，血色的殁阳打在他的轻睫上，眼尾的愁绪稀释在余晖里。
有点难过，却不动声色。
任揪揪清理他留下的痕迹，华医生抿唇不言，手指交缠又松开，最终垂落身侧，勾成蜷曲的形状。
揪揪说要离开，也并非突然。
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言不发。
他早已意识到他的决绝，所以这些天他对他温柔至极，缠绵悱恻之际，却并无半点作用。
眼看着他走到门前，他拦住他，声音低哑。
“要怎么做，才能不走？”
薄情的人挽留也是冷淡的，可他的声音里积压的炽热，几乎叫人心颤。
揪揪抬头，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哥哥，我已经决定了。”
华医生抬眼，直接将他桎梏在身侧：
“只要你说，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做，除了爱他。
揪揪冷眼看着他，血色晕开眼眸，逐渐凝结成他的模样。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再骗我了。”
强制性被人推开，华医生掀起心底的暗涌，继续重复刚才的话语。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走。”
似乎是厌倦了他的陈词，揪揪漫不经心地欣赏窗外的残阳，随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棵树。
“你把它放倒，我就留下。”
不是什么都可以吗，强人所难又如何。
眼看着华医生劝退下楼，揪揪坐在地上，笑得越发灿烂。
破碎的眼底里爬上悲凉，他闭上眼，心情越来越沉重。
果然薄情。
引擎的轰鸣打断他的思绪，巨大的车轮摩擦声吞没他的双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揪揪扶住窗台向外看，黑色的跑车漂移，直直撞上那颗树。
令人心悸的爆炸声融进破碎的天色，大树轰然倒塌，他看见白色衣服的男人冲他笑了笑，好像说了些什么。
机油擦火露出燃烧的迹象，华医生困在原地，几乎没有挣扎。
他总以为自己理智克己，可做出来的事情却这样荒唐。
一直以来的，他隐忍，吞下所有的悸动与不安，他相信总有人能找到爱情的临界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以为自己够到了。
可他好像错了。
总有人能站到爱情的制高点上，操控情绪，用绝对的理智把握不可坍塌的平衡。
但这不是他。
他会心动，会心痛，知道他要离开就要疯掉，还拼命掩饰。
他说了，为了他，他什么都可以做，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早已被绑住双手，现在连眼睛也被蒙住，活像个废物，还甘之如饴。
道德，理性，只要扯上他，都即刻沦丧。
揪揪，听得到吗，哥哥做的到，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
爱给你，心给你，命给你，我不抵抗，只要你一声令下。
不过你好像听不到呢。
机油的味道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聚成火势，才闭上眼，却听到撕心裂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