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长街，人流如织；灯红，满目熙攘。
杨九郎手揣着兜，侧转腾挪，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梭，顺利通过繁华热闹的街道。在这个除夕夜里，他似离群索居的小兽，孑然一身，无所温，无可暖。穿过人群的时候，身边的老人，小孩，夫妇，各色人各色神态，都不曾入他的心。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心之所向的这扇门前，立定。
思索了一分半钟，他抬手敲响了门。
半分钟，门开了。
张云雷看着两手揣在兜里，冻得青鼻子乌嘴的人，侧身让开了门口。杨九郎缩着身子快速掠过张云雷身边，窜了进去。张云雷随后带上了门。路过正在换鞋的小眼巴查身边的时候，说：“下点饺子吧，这个比较快，省事，也应景。”
“行。”小眼睛的人含含糊糊回了一句，还等着张云雷问他些什么，可人家直接进了厨房，给锅里坐上了水。
张云雷开好了火，转身出厨房。
杨九郎刚挂好外套，瞅见桌上用笼布盖着的几竹盘饺子，问道：“你包饺子了？”
张云雷翻了个白眼，说：“你觉得我会包吗？”说着揭开了一个竹盘，端着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妈下午来包的，包完就回去了。”
杨九郎了然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张云雷在厨房忙活，也没有招呼他。
等到饺子出锅，张云雷端着两盘白生生的饺子进餐厅的时候，就看见这人已经换好了一身睡衣，坐在餐桌前玩手机了。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水，杯子也是平时里两人常用的，一绿一红，两个纯色的马克杯。
而且，睡衣穿的是张云雷的。
“我睡衣脏了，没洗。”杨九郎看见张云雷瞩目了他身上的衣服，解释了一句，没有担忧，没有不安，自然地不像话。
张云雷放下饺子，说：“穿好了记得洗。”指的是现在九郎身上这套，也就是张云雷自己的睡衣。
“明~白~”九郎两指并着，行了一个酷酷的军礼。
张云雷又转身进了厨房，再次出来，端着碗筷，碗里是和好的饺子蘸水。递给九郎一份，自己坐下来，先喝了一口水。
嗯~温度合适。
两人谁也没说话，客厅里电视上是春节联欢晚会。就着晚会，九郎很快干完了自己面前的一盘饺子，又很快的向着张云雷面前那盘下手了，到最后，张云雷只吃了半盘，九郎吃了一盘半。直到盘子空空，九郎才摸摸肚子。满足的叹息。
张云雷又起身把碗盘摞在一起，端回了厨房，放在洗碗机里。回身出来时，杨九郎窝在了沙发里，顺便把两个人的杯子也挪到了茶几上。
张云雷伸头看了看餐桌，发现桌上的汤水已经擦干净。就满意的看了一眼没有坐相的九郎，也坐到了沙发上。两个人各占一头，四脚相对着，看着电视里漫天烟花炸响。
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