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0th 虚澪之夜》第六章 嚣（9）

墟没有抵抗，现在他正在无数的疑惑与自责中挣扎。
虚空离开他的左手掉落在地，意识再度沉入大海，在那里他看到了模糊的身影，那是在他还是死士时不断看到的人。
即使依旧回忆不起过去的事情，他也感觉得到那是他的父母和妹妹。
但他们被死士化的自己杀死了，他的刀上染着家人的鲜血，仅这一点便让他无法接受。
“不打算顽抗了吗？也就是说你的心里还有一丝人类的良知吧。”
那么之后会怎样？自己会再度失去神智，会将刀指向澪，然后再次染上所爱之人的鲜血呢？
他一直觉得澪和记忆中的某人重叠，或许那就是他的妹妹吧？
如果会变成那样，还是在这里结束比较好才对。
杂音在他脑中扩散，自己的存在在杂音中模糊了。
“这样的话，我会给你个痛快。”
那么自己有什么资格活着？
一瞬间，墟脑中的杂音消失，只剩下无的寂静。
那么……我……
为何非死不可呢？
暗红浸染着他的双眼，他的虹膜逐渐浑浊，他缓缓抬头，与毕鬼眼神交接的那一刻，温度仿佛降到冰点以下，将毕鬼的心冻结。
无可遏制的窒息感、因恐惧而产生的麻木感，失去清明的眼睛笼罩着杀意，刺在他的身上。
“墟”在他面前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是走向复活的死士。
毕鬼从恐惧中挣脱，他狩猎了无数死士，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深邃的恐惧。毕鬼按住颤抖的手，将猎枪按在他的头上。
墟右手抓紧刀柄，做好了上斩的准备。
谁慢一步，就是死。
“轰——”
发动机的吼声在耳边响起，四轮驱动的野兽冲出土坡莽向两人。
毕鬼见势不妙马上后跳，一辆军用越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刚才的位置。
越野车停下的地方距墟的脸不到二十厘米，墟一个趔趄倒向一旁恰好触摸到虚空的刀柄，眼中的浑浊顿时消失，意识再次从海中浮出。
越野车撅起的尘埃消失时，卡隆敲打着方向盘说话了：
“在这种时候玩什么危险的游戏呢？”
刚刚在壁下汇合时毕鬼与卡隆打过照面，对对方的身份已经有了浅层的了解。
“别碍事，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现在我这边正缺人手呢，你却要把这个风华正茂能力超群的小伙子送走，我当然不允许，不能合理分配资源可不行哦？”
卡隆笑着歪头对墟说：“小子，上车。”
“可是，我……”墟左右为难。
“时间不等人，再磨蹭的话有人会死的。”
卡隆在他的焦躁上撒上一把催化剂，墟咬咬牙，提刀翻上吉普。
卡隆一笑：“那这个小伙子我就带走了，之后请自己努力~”
卡隆丢下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从军备库借出来枪械与弹药。卡隆挥挥手，猛踩油门留下一阵烟尘和毕鬼。
毕鬼紧握的拳头松开了，里面完全被冷汗浸湿，刚才产生的恐惧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如果刚才卡隆没有出现他或许会在杀死墟的同时被砍成两半，他本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