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JIN】远途(2)

当金硕珍的手伸向金泰亨时，没有一丝犹豫，两只手便这样握在了一起。
当黑胡子看到远处黄沙迷蒙之间，一黑一红两个脑袋踏着沙浪穿行在黄土城里时，气愤得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黄土山头前，清朗风月下，两个人手中的酒罐子轻轻相撞，仰头一饮而下。
两个人都是在旅行中路过此地。金硕珍一进这沙城就被这里的地头蛇黑胡子摆了一道，身上所有家当抵完才放他自生自灭。一时走投无路，多亏遇到好心酒馆老板收留，索性在这里为老板帮忙打杂顺带赚些旅费，却不料这黑胡子隔三差五跑来找茬，也不闹什么大事，就是非要和金硕珍两人斗上两句。
“哥，这黑胡子不是对你有点什么意思吧。”
“可别了吧，抢了我的钱还不够，整天来骚扰我。要不是我肩膀没他宽，准上去揍他一顿…”
“哥的肩膀也挺宽的。”
“是吧，哥在韩国的时候可是人称太平洋宽肩，可我没那黑胡子这么壮，你看那小子一脚就能踹开那么厚的木门，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有那么大的力气……”
“哥，喝酒。”金泰亨一只手撑着脑袋，勾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只听着金硕珍喝着喝着越说越多，就顺着他一个劲点头。酒罐子相撞发出的声音也越发沉闷，直到最后，两个人互相扶着肩走进了酒店的大床房，哗啦一声同时放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开始只是对视了一眼，索性就这样放肆得盯着对方看了起来。
“泰亨啊，红头发很好看。”
“是吗。谢谢哥。”
“泰亨啊。”
“嗯？”
“你也很好看。”
……
“今天你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盯着你看来着。我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的人，但就觉得你是我这一路上见过最好看的。”
……
“我正想着如果你来了这儿要怎么跟你搭讪来着，回过神来你就坐在我面前了。跟你开口说话了，你却没理我，我还有些失落的来着。”
金泰亨看着对面因为苦恼而嘟起嘴低下头的样子，止不住心里满溢出来的喜爱之情。
“啊，然后你开口说话了，我没想到你的声音是这样低沉的，还以为会像小孩那样清脆呢。不过这样我也喜欢。怎么说呢……”
“哥，你喝醉了。”
“才没有！你不要胡说，我很认真呢。”事实上金硕珍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就那样说了出来，连说出喜欢两个字也丝毫没有任何羞耻之意。直视着眼前的少年，酒精作用下柔化的视角格外顺眼。伸出手就抚上那头红发，油丝丝软乎乎的发丝划过指尖，金硕珍居然就这样痴痴地笑起来。
“我们泰亨真可爱啊。”
金泰亨心里泛起的暖意一阵又一阵地触及心底，他想起这孤独的一路上曾想与人真心相待时最后得到的一次次失落，在与人的萍水相逢之间，越发感受不到人情冷暖，只有这被称为“自由”的旅途带来的冷酷是格外真实的。而终于在这样一个瞬间，冷却多时的情感变得好像真实了起来。
“哥这一路一定很辛苦吧。”言语之间将自己的手覆上对方的脸颊。是在这戈壁待上了一段时间的缘故，手指所触及的皮肤有些许干燥，却也不失柔软的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