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雨(2)
“七月,以后你就和安夏在一起好不好?”9年前安夏父母对我说,“这样也算是我对你父母最后的交代。”
“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喜欢安夏了,她害死了我爸妈,我讨厌她。”我红着眼对安夏父母说。“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带着18岁的任性离开家乡去到那个城市,开始为生活奔波,纵然有父母留下的财产和赔偿的金额,但我绝不会胡乱用,那是血和泪凝聚成的,是他们的生命。
回到那个小镇,安夏的父母好高兴,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原谅了他们,让他们的内心如释负重;抑或是9年都没有回来过,突然回来让他们不知所措,我不得而知。
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想念。
在小镇遇见了一个如同戴望舒先生所写的那样的姑娘: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故事里的姑娘生活在不算遥远的过去,在江南小镇,斑驳的青石板从村口蔓延到各家各户,石板上总是有绿苔粘在上面,墙面上雨水冲刷着红砖清晰可辨,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江南宅区,分布着错综的房屋,曾经,有个女孩,在这里哭了很久。闭上眼睛回想起那次所看到的,突然时光渐渐放大,路过我的眼前停留在弄堂前,在靠近石板桥前的巷子里,有个女孩撑着一把伞从另一个深巷子里朝我走来,在圆形的青石板上最后停住,她突然松开了雨伞,细雨打湿了她挽起的发髻,她向前看,瞬间我看到她眼里倾泻的泪水,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似一弯湖水起了波澜,我低头从她身边经过,在不远处的门前停留下来,想看看这个美丽的女子是想要做什么。她开始跳舞,我不解,再看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感染力,江南的闲适围绕着浓厚的水汽,模糊了我的眼,在远处呆住的我不真实地看到雨水冲褪她的妆容,头发也散下来,懒散地在空气中舞动,水花在她的脸上刻下涓涓细流,也分辨不开是眼角的泪还是飘落在空中的雨。
也许是力气用尽,她倒在雨水中,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我急忙走过去问她是否安好,她只看我一眼,表情不喜不悲,只一眼就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那眼神透露着淡淡的寒意,随后我就似乎不存在对她而言,直到她起身,我才从那深邃的眼睛里回过神来,然后离开,淡出我的视线,从开始到结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雨开始下大,我匆忙回到酒店,自后再也没出来过,一直在思考,思考以前和现在,所以决定回老家。
跟当年走之前呈现的风格迥异。水泥路的两旁白桦树长的尤其高,为路上行人提供仅有的阴凉;湖水早就看不见底了,没有白鹅,没有鱼,没有洗碗洗菜的老人,留下的是一湖的杂草和浮游生物,捍卫着属于它们的浩瀚。而人,则换了一拨又一拨,去土里寻找初心,安安静静听虫鸟鸣,随岁月长流不怠。
吃了晚饭,和安夏父母谈谈,看他们岁月的痕迹便觉不忍,他们言语间全是慈祥,而我无力倾听,安夏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