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九）

九、试探
沈巍慌张地撞开浴室的门，在萦绕的水汽中，好不容易找到坐在墙角的赵云澜。沈巍赶忙蹲下查看，可是浴室内雾气蒙蒙看不出什么，于是他准备先把人转移到屋里。就在他看向赵云澜，准备询问伤情时，只看了一眼，他就猛地停下了动作。只那匆匆一眼，赵云澜的样子就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浅麦色的皮肤在热水的滋润下透着晶晶光亮；为了查看脚腕而弯曲的下肢，彰显出健康的肌肉力量；滴着水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表情，却让他的嘴唇轻而易举地成为焦点，此时赵云澜正因为疼痛下意识咬着下唇……沈巍赶紧晃了晃脑袋想让全身静止下来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赵云澜没等到预想中的搀扶，奇怪地抬头望去，只见沈巍的眼镜已经被水气打湿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嘴唇一直紧抿着，好像在忍耐什么。他蹲着一动不动，仿佛稍微轻举妄动就会招来什么麻烦，缓缓低下头的赵云澜正想着怎样措辞婉转地让他先帮自己拿条浴巾来。就在这时他听到沈巍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不要动，我抱你起来。”他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接下来发生的事，赵云澜大概会永生难忘。他维持着握着脚腕的姿势，赤条条地被沈巍从浴室抱到了床上。整个过程沈巍都小心翼翼，以至于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尊玻璃雕塑一般。
房间里忽然安静地只剩下浴室的排气扇发出微弱的风声。在第三次听到自己咽口水后，赵云澜不得不主动打破尴尬 ，“小巍，我想喝水。”
“好，你等一下。嗯？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巍啊！我觉得这样称呼更舒服。我知道你大我半岁多，可我们是同级的诶，不要那么较真嘛！”
“嗯，那好，我没关系，你觉得舒服就叫吧！”
“你，你胡说什么你！”赵云澜脱口而出，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捂严了那张惹祸的嘴。
“嗯？”沈巍还没有跟上赵云澜的高速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别看了，我快渴死了。”本来就紧张得不得了，看到沈巍的睫毛一直闪啊闪，赵云澜感觉有一只蝴蝶钻进了胃里一阵折腾。
一杯清水下肚，赵云澜一下就痛快了。他意犹未尽地把杯子塞回沈巍的手里，“没事儿，我这个脚腕以前也扭过两次，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有一次也是在澡堂里。”
卧室只开着一盏台灯，沈巍眼睛掩映在黑暗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毫无察觉的赵云澜继续说到，“当时要不是有同学扶了一把，估计我的尾椎骨就保不住了。一会儿拿药油按摩一下就行了。不用担心。”
“以前扭伤也在浴室？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你怎么出去的，那不是也光着让别人……”沈巍握着玻璃杯的手心皮肤因为用力而变白了。“等过几天考完试，我就帮你预约骨科和外科专家，这个毛病必须根治！”
“啊！没那么严重吧！我可是以后要当刑警的人！你也太小看我了！”赵云澜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柔软的羽绒被轻轻地滑落到腰间，而他还浑然不知。他说着，顺势拉住了沈巍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