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黎明（完）(2)

山巅上，无数的火把围绕着巨大的火葬柴堆，在夜晚的天空中涂抹上舞动的火光和阴影。每一具血鸦的躯体都被从他们的上古盔甲中移出，他们的基因种子也被小心地提取出来，然后带着无尚的尊严躺在了柴堆上。加百列站在尸体前，手中握着熊熊燃烧的火炬，幸存的陆战队员和帝国卫队在他的身后排成方阵，尊敬地单膝跪地。然后他将火炬抛出，火炬在夜幕中不断翻滚着落在了柴堆的中央，如花朵绽放般瞬间化作了冲天的火光。羽状的浓烟飘向夜空，将星星隔绝在了晴空的另一边。
加百列凝视着缓慢升腾的烟雾，面部皮肤感受着火焰的温度。浓烟在微风中盘旋着，在消散前不断变化着形态。
他慢慢地低下头，为短短几天内就失去这么多血鸦而心痛不已。 
跪在地上开始祈祷，加百列闭上眼睛稳住呼吸，知道身后的血鸦也在做着和自己相同的事。在柴堆对面，末底改独自一人站着，加百列知道他正心怀不满地看着这个仪式——审判庭不得不容忍阿斯塔特修的很多方面，对陆战队员进行火葬仪式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宁静的思绪中又飘来一个孤单的声音。这是一种平稳地上升到顶点的高音。一个声音分裂成两个，第二个声音低沉而隆隆作响，进入了他灵魂的最深处。然后又一个声音加入到和声之中，不久后他的脑海又一次萦绕着银色的合唱。它纯洁而空灵——是来自帝皇本人的庄严音乐，为加百列指引方向并清除他的罪恶。最后，加百列似乎享受到了真正的平和。 
随后，一个声音突然开始颤抖，高音转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银色的光芒开始染上红色，加百列紧闭双眼，试图摆脱不断侵入的画面。但银光中已经奔涌着鲜血，合唱天使般的面容开始融化并散开，完全背离了帝国的优雅。
他甩着头，试图从幻象中脱离出来，但有个东西深陷在脑海之中，将他困住。埃萨德的容貌在眼中不断闪现，轻声告诉他不应动摇。无数的面孔如爆炸般进入视野，塞利尼和塔尔塔罗斯人民的面庞四散在意识的各处。这些脸旋转着融合到一起，就像被搅拌的乳状液一般，然后，从这团乳状物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它带着胜利的喜悦狂笑着。
“我自由了，加百列——我要谢谢你。”
“现出身来，恶魔！”加百列在脑海中咆哮道。
“你很快就会看到我的样子了——你是我的使者！”
“我不是你的使者，亚空间产物——我是你的征服者。是我摧毁了梅伦迪肯。”加百列说，几乎看不出来地摇着头。
“是的，是你将我从那个监牢中释放出来，用你的每一丝牺牲是我重获自由……”
加百列的灵魂反抗着，挣扎着与意识中邪恶的绳索保持距离。他不愿意相信。“我的牺牲不是为了你，恶魔。我们为了消灭你而战斗。” 
“然而是你使欧克鲜血四溅。是你将混沌领主和他的巫师的血液汇入塔尔塔罗斯巨大的祭坛之中。也是你挫败了试图阻止我降临的灵族……” 
“不！”加百列反抗着大喝一声，冲进熊熊燃烧的柴堆，在烈火中灼烧着自己的身躯。一支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从火焰中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