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 半缘修道半缘君（1）(2)

他不会回来了。
不会。
终南山中段，飞鸟长歌，芳草碧连天。
杨过躺在树下，十指交叉抱在脑后，透过枝丫繁叶望着湛蓝的天空，腹诽着，老天爷一定不喜欢他，不然为什么要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晴空万里。
“过儿，你果然在这里。”有柔软的女声由远及近。
“哦，龙姑娘，是你啊。”杨过翻身而起，盘腿而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现在想找个人聊聊天，小龙女来得正好。
“这有何难？你不在花海，也不在湖边，那就只有这里了。”小龙女蹲在他面前，“过儿，你也太小看我了。”
杨过讪笑，“是，这就跟龙姑娘赔不是
~
”
小龙女也笑了笑，但看杨过总觉哪里不对劲，便收了笑容瞧了他半晌，“过儿，你是不是不开心？”
杨过没想到会被小龙女看穿心事，赶忙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你有。”小龙女指指他的眼睛，“一点笑都没有。”
“啊？没有没有的！你多心了！我好得很！”杨过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我以后啊，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什么意思？”小龙女不解。
“我离开全真教了，我不回去了。”杨过舒展四肢，重新躺了下去，“从此我就是自由自在的杨过！”
小龙女惊喜道：“真的？”
“真的！”杨过又翻身而起，给她一个笃定的笑容。
“那太好了！”小龙女欢喜起来。
她打心底里喜欢杨过，却又因他是全真教的人而抑郁，因为两派的开山祖师互不两立，只要杨过还在全真教一日，她就不能将自己的爱意表达出一分，压抑久了，见他一面都思虑万千，怕自己一个不慎说错了什么话，表达出一分一毫本不该有的感情。
不过这下可好了，这个负担已经不在了。
她释怀了许多。
杨过看着眼中笑意渐渐浓厚的小龙女，他微笑着低下头去。
起初他接触她，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师父喜欢她，那么他就要她喜欢他，师父求而不得，自然会死心。
但，是他太心想事成了。
在师父的心里，日夜相伴的他，永远比不上惊鸿一瞥的她。
他自己太过自信，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处处强于他人惯了，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就算他抓不住，至少也可以控住。
然，他小看了感情这个神乎其神的东西。
悄悄又打量了一番小龙女，他究竟输在了哪里？
或许，“先来后到”这四个字，真是圣贤言了。
全真教。
此时是例行的晨会，全真弟子早早就来到了大殿，待丘处机到时只有一个位置无人了。
丘处机在台上坐下，空出的那个位置及其显眼，他捋着胡子，紧锁眉头。
杨过已经数天没上晨会了。
良久，他问道：“杨过病还没好吗？”
从杨过离开全真教的第二天起，丘处机就问过，但被甄志丙用身子不适敷衍了过去，他对甄志丙深信不疑，加上近日蒙古人进犯，他和师兄弟们商讨大计占据了所有的时间，便也没去看过杨过，这才能隐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