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不管是契卡的实际负责人的雅戈达,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明仁斯基,或者是他的副手阿格拉诺夫,或者是另外一些人-斯卢茨基、保克尔、沙宁诸如此类的相关人物,此刻都只能沉默。
按理说他们作为活人,死人的事是不必太计较的-除非他又活过来。他们平时专干活人的事,你可以说他们不是什么正道人物-可是你能指望干脏话的人能正派到哪儿去呢?但是他们都是拥有无可指责的勤奋,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经手的任务或者案件,以及工程-你也可以认为是吹牛或者捏造。但是他们在这个位置上尽量的做好所要负责任的事情,可能是政治局委员,也可能是部门主席,再或者是人民委员有关的。
不过他们有一个弱点,他们太在意自我了,也可以说是太在乎眼前了。他们做了太多太多有关于活人的事情,甚至是无孔不入,他们有时候极为平静或者极为激动,似乎只有一个签字就是一个命令,他们毫不在意的把活人变成死人,也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才能把死人变成活人,但是现在需要考虑,但是他们对此毫无经验。哪怕一点也没有。
“您大可不必担心。”站没站相的保克尔不打紧的撇撇他那红嘴唇,“赶忙派人去修好就是。”他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又看看自己的表,又跺了跺脚,“我们还有事呢?”
“说的轻巧。”旁边的斯卢茨基没好气的打断了他,“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坟墓是空荡荡的,只有雪堆在那里,除了湿泥和手印,什么都没有。”他急忙有些幸灾乐祸的摇摇头,“您这个行动局长怕是不负责任吧?”
“哦?所以你要负责?”这位行动局长打进门就没好气,“您的工作是对外局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内的事您需要干涉吗?国外的事您干的漂亮吗?间谍和叛徒逮到几车了?反革命分子们又抓到几个了?还是又把谁家的姑娘骗到手了?”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他接着自己的话茬,“死人就是死人,我们不必担心,过于担心是没有好处的,我的委员同志。更加应该注意的是活人的迹象,难不成某些人能举着捷尔任斯基的尸体造反不成?别开玩笑了。我们不如收收心,就当它是一桩事故。”
“斯大林同志知道这件事吗?”雅戈达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了头。
“他当然知道。”保克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动都没动,“不过他很平静就是了,他动都没动:'哦?哪个狗崽子敢在红场撒野?把雅戈达找来!我要问问,他的任务是搞的什么鬼样子?!'喏,我替你们挨了一鞭子,接着他又说:'不要怜悯死人,保克尔。'就这样的。”他惟妙惟肖的口气模仿仿佛就如同演戏一样,但是他双手一摊,就此打住。没让人看个够,仿佛真的就事不关己了。
“嗯……”雅戈达长舒了一口气,肩膀终于松弛了下来,他想起来前几天的那阵暴风骤雨:
“滚!你给我滚出去!堂堂的人民委员,你还配站在这儿吗?”斯大林的小胡子一动一动的,显得极为怒不可遏,几乎就要出拳头,虽然说他并不是什么大高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