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月（十九）【明唐】(2)

“……那位朋友，你不妨学某这样，大漠天寒，这样可以取暖。”
“……没事……习惯就好……”
唐潜低低的应，又把自己抱得紧了些。
如果他把自己埋起来，睡着了后……明双走了怎么办？
陆明双猛的一怔。
刹那间黄沙乱飞，陆明双挣扎着从沙坑里爬出来，因为太急，他的脚在沙坑里崴了一下，越急越站不起来，他索性不扑腾了，手脚并用三下两下爬到唐潜面前。
“你是……阿潜……？”陆明双双眼亮的惊人，他死死盯着唐潜戴着面具的侧脸，声音颤抖。
唐潜就是一愣，陆明双这副狼狈的模样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明双……
还记得他？
“阿潜……阿潜……是你吗……”陆明双克制不住的抖着，他试探着伸出手，探向唐潜脸上的面具。
唐潜没有躲闪，面具被陆明双轻轻松松地摘掉了。
唐门的面具，被摘掉了。
唐潜看着陆明双手上的面具，勾起唇角笑了笑。
不是杀，就是嫁。
他可不可以……赖明双一辈子？
月上中天，明亮的月光洒下来，让近在咫尺的两人都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脸。
他们都怔住了。
陆明双变了。
黧黑，干瘦，憔悴的脸上唇瓣干涩开裂，与曾经那个英俊潇洒的明教弟子比起来，如今的他全是被风沙打磨出的狼狈不堪。
曾经蓬松柔软的棕色卷发已经失去了光泽，灰扑扑的满是尘土，那双银色的眼睛曾经多美啊，温柔一笑的时候亮得像是银河中的星星，如今却满是血丝；曾经合体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陆明双的身上，竟然……肥了这么多……
一条蜈蚣般狰狞的刀疤，斜穿过陆明双的脸庞，从额头到下巴，将那张俊美的脸一撕两半。
唐潜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明双，颤抖地伸手想要碰他的脸。
都是……都是他的错……
如果……如果不是为了他……明双怎么会这么狼狈不堪……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怎么有脸……他有什么资格……
“阿潜……”陆明双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阿潜……你怎么……你怎么……”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唐潜抿紧了唇瓣，摇摇头，他……这些算什么啊……明双……你才是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唐潜几乎带了哭腔，根本不敢去摸陆明双的脸。
“我……我是不是太丑了……”陆明双反应过来，急忙去遮自己的脸。
“没有……没有……”
唐潜一把拉住他的手，把脸埋到了他手里：“明双……对不起……对不起……”
“阿潜……阿潜你怎么了……”陆明双挣扎着爬起来，把唐潜抱进怀里：“怎么了……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唐潜压抑着哭声，身体在陆明双怀里一个劲地抖：“对不起明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