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我错了。
王九龙抽着烟，看着在屋子里忙前忙后的人，心里很是烦躁。
"你还要收拾多久啊，"半晌，王九龙才开口说话，"张九龄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不愿意离开我家，要走麻溜的，行不。"
"嗯？"张九龄坐在行李箱上，试图把行李箱的锁给扣上，"马上就走了，这不是在收拾吗？"
王九龙只觉得更烦了，猛的吸一口烟，烟顺着气管呛到了肺，好像顺带着也向心去了，王九龙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一样，倚着门槛，把腰都弯了下去。
张九龄也顾不得脚下的行李，几步跨到王九龙身边，熟练的抬起手，给他顺气儿，"少抽点儿烟，以后肺上指不定有些病呢。"
"你都不在了，还谈什么以后。"王九龙的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咳得太厉害，还是其他原因。
"大楠，我得走了。"张九龄抬起头，伸手拍了拍王九龙的肩膀，"以后是一辈子搭档，以后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谁tm要当你兄弟？"王九龙看着他，烟头往地下一扔，踩灭了，转身就走，自以为很自然的抹了一下眼睛。
张九龄知道王九龙难受，他自己也挺难过的，只是张九龄也没想到，王九龙怎么就爱上了自己呢？
在张九龄看来，王九龙这辈子都是他最好的兄弟。
以前年轻犯浑的时候，是王九龙把自己从泥潭里给揪出来。后来自己想起做什么投资搞得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台相机，他把自己拉去喝了一次酒，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张九龄收拾这手上的东西，笑里藏着的全是无奈和自嘲，自己其实应该早点儿发现的。
或许也不会到现在这个下场了吧。
 王九龙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猛的一下关上了门，然后默默地蹲在了地上，背靠着门前，手捂着眼睛，大口呼吸。
本来以为说出来就会好一些，没想到说出来的感觉更差，以前还能肆无忌惮的和他开一些玩笑话，如今再随便说句话都像是如履薄冰一样。
王九龙错了。
他所以为的那些所有的好，也许真的只是张九龄对待兄弟的好，他所以为的那些承诺了的一辈子，其实真的只是兄弟在一起的一辈子。
王九龙最大的错，是他和张九龄一起的时间太长，长到他都忘了张九龄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明明每天都看得到张九龄手上戴着的情侣戒指，王九龙的视若无睹，或许是他自己活该骗自己。
他也忘了，不只是自己，那个女孩子也陪了张九龄这么多年。
王九龙从兜里掏出香烟，打开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根， 烟雾缭绕在走廊上，他就靠在门边，分明还能听见屋里张九龄收拾东西的声响。
那是张九龄从此以后，离开自己的声音。
真像是一场噩梦。
噩梦的源头来自三天前的一场醉酒。
作为郭德纲的侄子，王九龙经常有些聚会要参加，偶尔喝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