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细胞/肺红】3803决定去死(6)

在毫无希望的事上给她希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说这话时的心理。如果只是单纯地戏弄她，想看她又一次失望后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他未免太残忍无情了。
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角凝聚，弃莫名心里堵的慌：“你、你怎么哭了？”
“我很高兴，”她轻轻拭去泪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了。幸好我遇见了你，弃。”
笨蛋笨蛋笨蛋，被骗过一次还不长记性么，你就不会质疑我方法的可行性么！
弃的尊严不允许他收回说过的话，他硬着头皮回答：“我也这么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其实不大想死了。她的心灵像饱经战火肆虐后的土地，在满目疮痍中逐渐重建。
回想那时去死的决心，她感到很不可思议：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活着，才有机会去追寻名为“幸福”的事物啊。
她现在幸福么？她不敢确定。她想幸好她遇见的是弃而非其他细菌，否则她求死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吧。
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她改变了主意，不想死了。他会怎么想？会以为她在耍他吗？
弃许诺说带她回原来的世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想杀她了呢？还是说，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红发现一种黄色花心、白色花瓣的小花很可爱，采了一束回家插在玻璃杯做成的花瓶里，花瓶放在餐桌上。
回来后她看到弃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花瓣。
“喂喂，那个不能吃。”
“有毒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吃？”
“……好吃吗？”
“不好吃，有点苦。”弃叼着嫩绿的花梗：“体外常有饥荒发生，那时我们什么都吃。我吃过比这更难吃的东西，这种程度算不上难吃。”
红很耐心地向他解释为什么花没毒也不能吃，它是“美”的象征，是“赏心悦目”来的。
“也就是说，不吃它只是因为它好看？”
“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不也是吗？”
“诶诶？”
弃的脸和她的脸忽然凑得特别近，他坏笑着对面红耳赤的她说：“我不吃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开玩笑的。你脸红什么，不会当真了吧？嘻嘻。”
“弃好坏，太过分了！”红打了一下他坚硬的胸甲，捂着脸逃到别的房间去了。
微波炉发出提示音，表示午饭热好了，弃没办法打开，只好提高音量：“红，对不起，是我错了。回来吧，我不逗你了。”
红一声不吭地回来了，从打开微波炉到端饭上桌，全程不看他一眼。
弃瞥了她一眼，心想：什么嘛，她还在害羞啊。被夸好看，不管当不当真，女孩子都会开心的吧。
午饭吃到一半，弃想：不行，得想办法和她搭上话才行。他有意把触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蹭了一下她的小腿。红的腿退开了，他不依不饶又蹭了几下。
红终于开口了：“你干什么？”
“你生气了？”
“没有。”
“那干嘛不说话？”
“不想说。”
“陪我说说话嘛。”